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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闻凶耗梁天来气死破石室黄(2/2)

来了,前面还有地保李义带着。当下李巡检里外勘视了一遍,便向天来:“幸而还没有偷了东西,还算好。”

天来:“此刻石室里面,没有声息,说不定还有人命在内,并且外面又是放火毁门,明明是盗。望皇太爷作盗案详禀!”李巡检:“石室门是在里面关的,就算是盗,他从哪里钻去杀人?除非连盗也死在里面!”天来着急:“太爷不肯作盗案详禀,小人自去报县就是了。”李巡检怒:“你这里明明一东西没有遗失,不过失了火,这还说不定是你们自不小心的缘故!你这个人很胆大,就这样没凭没据的就算是盗案么?”天来:“太爷不必动怒,自从昨夜四更,盗去了,这石室门还没有开过,回来打开了门,里面八女眷没事,小人也就不敢多事,听凭太爷详去。倘使内中有个变故呢,小人只得自行报县的了。”李巡检想了一想,这件事果然有蹊跷,因说:“这样吧,你一面叫石匠来凿开石室,一面叫地保去报县,我也就回去办详文就是了。”天来谢了李巡检,一面叫人去叫石匠,一面叫祈富协同地保去报县。

天来只得劝住,扶上房,央了邻舍妇人来陪伴,自己仍旧来当官答话。

原来当时各人俱被烟闷倒,仆妇程氏,已是直的躺在地下,凌氏暗中摸索时,踢在她上,绊倒伏下来,鼻刚刚伏在程氏两当中。烟气是上升的,凌氏伏到低,得了些些空隙,所以不死。此时醒来,看见尸骸遍地,纵横狼藉,不觉大哭起来。

这里天来兄弟,便悲茹痛的,收拾余烬,买棺盛殓了七尸骸。那一凄惨情形,且不必细表。只有凌贵兴那边,听得这个风声,只吓得屎,从此之后,大开银库,驱使财神,在广东官场中,演一个黑暗世界来。

当下黄知县饬令仵作,将七女尸,逐细验过,喝报实系被烟闷死,别无伤痕。又据天来供报尸名:“一粱天来妻刘氏,一粱君来妻叶氏,一梁养福妻陈氏,一梁天来女桂婢,一佣妇程氏,一婢女桃,一婢女秋。”黄知县叹:“这伙徒,居然连伤七命!”便叫书吏填尸格。看来跪上一步,禀:“生妻叶氏,已经有五月。求太爷验明。作八命存案。”黄知县吃了一惊,忙叫仵作如法相验。仵作便去取了一块新瓦,用炭灰烧红,淬在醋里,拿起来,趁盖在叶氏肚上,一会取下来呈案。

未知毕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黄知县一看,果然瓦上,现了一个男孩影来。就叫书吏照填在尸格上。然后抚天未几句,叫他作速备呈词,以便追缉盗,便打回衙。

这时候的番禺县令姓黄,江西人氏,是个两榜,为人颇觉慈祥,办事也还认真,总算没有晚近场习气的,自从今年三月到任,地方尚觉太平,从没有办过盗案命案。这日闻报,不觉大惊,又听说石室至今叫不开,情知有事,就传齐了刑书仵作,执事人等,如飞的下乡来勘验,到得谭村,已是申牌时分,只见那两名石匠,在那里凿石室,还没有凿开呢。传天来兄弟过来,略略问了几句话,就叫地保李义来问:“昨夜此明火打劫,又放火烧门,你去报过文武两衙么?”李义低跪下,默默无言。黄知县拍案再问,李义只不语。黄知县怒:“你这狗才!到底怎样说?”李义:“小人不合昨夜吃了酒,不曾知。”黄知县大怒,撒签喝打,左右拖翻在地,打了一千小板。又传四邻问话,四邻同供,因见贼人势大,不敢相救,也曾登屋敲锣喊救;怎奈没有人来。黄知县叱退,又传栅夫黄元来,当堂打了五百。离了公座、亲自喝叫石匠用力开凿。此时一扇石门,已是凿凹了一大块,只是未曾穿,就叫搭起人字架,挂起大锤去撞,撞了几十下,方才撞成一。天来看见,连忙走近,低下要爬去,谁知刚低,里面一阵臭恶的煤气来,把天来熏的涕泪,咳呛不止。旁边一个石匠看见,便取块布,掩了鼻,爬了去,了铁拴,开了石门。只觉得一阵臭恶微烟,个不断。众差役便走了去,不一会,陆续抬女尸来,天来兄弟父,已是号啕恸哭,及后见了凌氏尸,更是抱着叫。养福伸手去前一摸,:“爹爹,叔叔,且莫哭,祖母还有得救呢。”当时又纷纷,调姜汤,烧开,来救了一会,凌氏果然苏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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