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件,昨夜走脱,所有各城门派人前来协同密密稽查。各官无不遵从,弄得江南城内商民出入好生不便。那些叶府家丁人等复狐假虎威,藉端索诈,小民叫苦连天,各家关门罢市。陈府家人将此情由禀知主母,杜氏夫人大怒,即着家人与本府说知:“再若如此是官逼民变,定即禀知相公,奏闻主上,勿谓言之不先也。”知府着忙,也怕弄出事来,只得知会宏基,将各门照旧放行,商民依旧开市,这且不表。
再说圣天子在陈府书房中暂住,颇觉安静,有时翻看古今书籍,有时游玩花园,光阴易过,已住五天。此时圣天子欲往河南省朱仙镇游览,随即辞了陈府夫人小姐,起驾而回,到日青家内取了行囊,同了日青出门,望着河南省朱仙镇而来。久闻该处是天下四大镇之一,所以特意到彼处游,以广见闻,行了七日方到。果然好个镇市,热闹非凡,各行生意兴旺,胜过别处,因为是居天下之中,四方贸易必由此镇经过,本地土产虽然不及南京富厚,出处不如聚处,所以百富充盈,酒楼、茶肆、猖寮更造得辉煌夺目,街道宽畅,车马往来不绝。天子与日青就在歇店住下,直至把身边所带零粹银子用完,方悟预先汇下河南银票失漏在日青家内。他是用惯阔惯的人,无钱焉能过得?虽可回京取来,其中耽搁日子也要用钱,只得将身上护体五宝绸汗衫暂为典质以作度用。即命日青去当,走了数家,当铺不识货。来到大街成安当铺,有一人姓张,名计德,乃是一个识货朝俸,认得五宝衫钮乃是五粒连城宝珠,即刻叫写票人写了一张一百两的票子,当了一百两纹银,交与日青去了。铺中各伙计不知是宝,对东家说道:“今日柜面老张,也不知是什么缘故,还是发痴发狂,一件旧绸汗衫,就当一百两银子,好生奇怪。”东家听了,急取汗衫一看,果然是件旧绸衣服,随问计德道:“因甚将我血本这样做法?莫说是旧绸汗衫,即便就是新的,也不过二两余银,至多不过当一两或八钱,你今当了一百两,岂不要我折本么?”计德笑道:“莫说一百,就是一千两,此人定必来赎,断不亏本。”东家说道:“你莫非真是疯了不成。”张计德笑道:“东家若要知道这件汗衫的值钱之处也不难,只要请齐本行各友同上会馆,待我当着众人面前,将这件旧绸汗衫试出他值钱好处,只怕同行各朋友都要赞我果有眼力,斯时要求东翁每年添我束修,还要多送些,又另要酬劳。如果试来并无好处,我愿在俸内扣除照赔。不知东翁可否?”东家大说,忙说道:“说得有理,兼可叨教同业,心中也舒服,我还有什么不愿意呢!”随吩咐家人快去将各当执事即刻来商议,明日同行齐集会馆。家人去不多时,各执事陆续请到,就将此事详细说明。各人也觉奇怪,随问:“计德怎样一个试法?”计德道:“做出便见,毋庸多讲,只须预备大缸十个,满贮清水,再备新铁锅十口,炭一担,烧红放在锅内,利刀十把,临期取用。”各执事答应道:“就依办便了。”当下说完各散。到了次日早上,计德约同铺中东家伙计众人,来至会馆。早见合镇当押行中,各家朋友陆续先后齐集,约有数百余人,彼此礼毕。茶烟之后,许德将汗衫呈出,放在桌上,细细把缘由说明。众人齐声赞好,接来细看,并不见什么好处。其中有几家是日青当过不肯出价的,就说道:“昨日我们亦曾见过这件衣服,他开口要当一百两纹银,即使五粒钮子是珍珠的也不值这个价钱,故而没理他。不意张兄有这般好眼力,其中好处祈望赐教。”计德道:“这五粒珍珠钮,乃是连城之宝,难定价值。当日狄青、五虎平西取回的珍珠,旗上有避土、避火、避风、避尘、避金五颗宝贝,就是此物。君不信,待我试与列位观看。”取过预备下的十把利刀,分与十人拿着,将这件绸汗衫移放砧板之上,摆在案上,吩咐这十个拿刀的人,只管放胆乱斩,就显得那避金珠的功力。十人照说用力砍了百多刀,刀口已经崩缺,那件汗衫毫不损动。众人大惊,齐声道:“果然好宝贝,亏得张先生指点我们,这番见识,千古奇同。”计德又叫这十人将大扇煽红各锅中炭火,随将此衫盖在头一锅炭火之上,即见锅内猛火往下一缩,不及一刻工夫,通红一锅炭火尽都熄了。取起又向第二锅盖上,仍复如此。一连十锅,未到一个时辰,尽行熄灭,各人鼓掌称奇。又见计德拿着宝衫,走到十缸清水旁边,将衫放在缸内,只见缸中之水如飞,由四围泻出,缸内一滴不留,衫并不湿。当下各执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