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上姻伯说的瓜分之后,连
也不能放一个,这是甚么
理?”伯述叹
:“现在的世界,不能死守着中国的古籍
榜样的了。你不过看了《廿四史》上,五胡大闹时,他们到了中国,都变成中国样
,归了中国教化;就是本朝,也不是中国人,然而
关三百年来,一律都归了中国教化了;甚至于此刻的旗人,有许多并不懂得满洲话的了,所以大家都相忘了。此刻外国人灭人的国,还是这样吗?此时还没有瓜分,他已经遍地的设立教堂,传起教来,他倒想先把他的教传遍了中国呢;那么瓜
句,他便自己甘心认了是个‘王八’。你想这
人还有丝毫骨气么?孔
说的,‘唯女
与小人为难养也’,女
便是那下婢贱妾,小人正是指这班无耻狂徒呢。还有一班不长
的,并没有人赏识过他,也学着他去瞎狂,说什么‘贫贱骄人’。你想,贫贱有什么
贵,却可以拿来骄人?他不怪自己贫贱是贪吃懒
来的,还自命清
,反说富贵的是俗人。其实他是
爇那富贵人的钱,又没法去分他几个过来,所以
这个样
。我说他竟是想钱想疯了的呢!”说罢,呵呵大笑。
我于是别了过来,告知母亲,说遇见伯述的话。我因为刚才听了伯述的话,很有理,吃了饭就要去望他,谁知他锁了门
去了,只得仍旧回房去。只见我姊姊拿着一本书看,我走近看时,却画的是画,翻过书面一看,始知是《
石斋画报》。便问那里来的。姊姊
:“刚才一个小孩
拿来卖的,还有两张报纸呢。”说罢,递了报纸给我。我便拿了报纸,到我自己的卧房里去看。
又叹一气
:“遍地都是这些东西,我们中国怎么了哪!这两天你看报来没有?小小的一个法兰西,又是主客异形的,尚且打他不过,这两天听说要和了。此刻外国人都是讲究实学的,我们中国却单讲究读书。读书原是好事,却被那一班人读了,便都读成了名士!不幸一旦被他得法
了官,他在衙门里公案上面还是饮酒赋诗,你想,地方那里会
得好?国家那里会
?国家不
,那里对付那些
国?外国人久有一句说话,说中国将来一定不能自立,他们各国要来把中国瓜分了的。你想,被他们瓜分了之后,莫说是饮酒赋诗,只怕连
他也不许你放一个呢!”我
:“何至于这么利害呢?”伯述方要答话,只见
兰丫
过来,叫我吃饭。伯述便
:“你请罢,我们饭后再谈。”
忽然母亲又打发兰来叫了我去,问
:“你昨日写继之的信,可曾写一封给你伯父?”我
:“没有写。”母亲
:“要是我们不大耽搁呢,就可以不必写了;如果有几天耽搁,也应该先写个信去通知。”我
:“孩儿写去给继之,不过托他找房
,三五天里面等他回信到了,我们再定。”母亲
:“既是这么着,也应该写信给你伯父,请伯父也代我们找找房
。单靠继之,人家有许多工夫么?”我答应了,便去写了一封信,给母亲看过,要待封
,姊姊
:“你且慢着。有一句要
话你没有写上,须得要说明了,无论房
租着与否,要通知继之一声;不然,倘使两下都租着了,我们一起人去,怎么住两起房
呢。”我笑
:“到底姊姊津细。”遂附了这一笔,封好了,送到帐房里去。
恰好遇了伯述回来,我又同到他房里谈天。伯述在案取过一本书来递给我
:“我送给你这个看看。看了这
书,得
实用,那就不至于要学那一
不知天
地厚的名士了。”我接过来谢了。看那书面是《富国策》,便
:“这想是新
的?”伯述
:“是日本人著的书,近年中国人译成汉文的。”又
:“此刻天下的大势,倘使不把读书人的路改正了,我就不敢说十年以后的事了。我常常听见人家说中国的官不好,我也曾经
过官来,我也不能说这句话不是。但是仔细想去,这个官是什么人
的呢?又没有个官
象世袭似的,那
官的代代
官,那不
官的代代不能
官,倘使是这样,就可以说那句话了。
官原是要读书人
的,那就先要埋怨读书人不好了。上半天说的那
狂士,不要说了;除此之外,还有一
人,这里上海有一句土话,叫甚么‘书毒
’,就是此边说的‘书呆
’的意思。你想,好好的书,叫他们读了,便受了毒,变了‘呆
’,这将来还能办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