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可信其无。’妾亦闻外面人言籍籍,归怨相公。相公何不急勇退?早去一日,也省了一日的咒署。”荆公从夫人之言,一连十来
表章,告病辞职。天
风闻外边公论,亦有厌倦之意,遂从其请,以使相判江宁府。故宋时,凡宰相解位,都要带个外任的职衔,到那地方资禄养老,不必
事。荆公想江宁乃金陵古迹之地,六朝帝王之都,江山秀丽,人
繁华,足可安居,甚是得意。夫人临行,尽
房中钗钏衣饰之类,及所藏宝玩,约数千金,布施各庵院寺观打醮焚香,以资亡儿王方冥福。择日辞朝起
,百官设饯送行。荆公托病,都不相见。府中有一亲吏,姓江名居,甚会答应。荆公只带此一人,与僮仆随家眷同行。
排尽旧臣居散地,尽为新法误苍生。
东京至金陵都有路,荆公不用官船,微服而行,驾一小艇,由黄河溯
而下。将次开船,荆公唤江居及众僮仆分付:“我虽宰相,今已挂冠而归。凡一路
歇船之
,有问我何姓何名何官何职,汝等但言过往游客,切莫对他说实话,恐惊动所在官府,前来迎送,或起夫防护,
扰居民不便。若或
漏风声,必是汝等需索地方常例,诈害民财。吾若知之,必皆重责。”众人都
:“谨领钧旨。”江居禀
:“相公白龙鱼服,隐姓潜名,倘或途中小辈不识
低,有毁谤相公者,何以
之?”荆公
:常言‘宰相腹中撑得船过’,从来人言不足恤。言吾善者,不足为喜;
吾恶者,不足为怒。只当耳边风过去便了,切莫揽事。”江居领命,并晓谕
手知悉。
五鼓鸣,两名夫和一个赶脚的牵着一
骡,一个叫驴都到了。荆公素
不十分梳洗,上了肩舆。江居来
祖宗制度至详明,百载余黎乐太平。
先前英宗皇帝时,有一土,姓邵名雍,别号尧夫,
于数学,通天彻地,自名其居为安乐窝。常与客游洛
天津桥上,闻杜字之声,叹
:“天下从此
矣!”客问其故。尧夫答
:“天下将治,地气自北而南;天下将
,地气自南而北。洛
旧无杜字,今忽有之,乃地气自南而北之征。不久天
必用南人为相,变
祖宗法度,终宋世不得太平。”这个兆,正应在王安石
上。荆公默诵此诗一遍,问香火
人:“此诗何人所作?没有落款?”
人
:“数日前,有一
侣到此索纸题诗,粘于
上,说是骂什么拗相公的。”荆公将诗纸揭下,藏于袖中,默然而
。回到主人家,闷闷的过了一夜:
日光尚早,荆公在主人家闷不过,唤童儿跟随,走街市闲行。果然市井萧条,店房稀少。荆公暗暗伤
。步到一个茶坊,到也洁净,荆公走
茶坊,正
唤茶,只见
间题一绝句云:
白无端偏固执,纷纷变
拂人情。
翻思安乐窝中老,先讽天津杜字声。
五叶明良致太平,相君何事苦纷更?
自此路无话。不觉二十余日,已到钟离地方。荆公原有痰火症,住在小舟多日,情怀抑郁,人症复发。思
舍舟登陆,观看市井风景,少舒愁绪。分付
家
:“此去金陵不远,你可小心伏侍夫人家眷,从
路,由瓜步淮扬过江,我从陆路而来。约到金陵江
相会。”安石打发家眷开船,自己只带两个憧仆,并亲吏江居,主仆共是四人,登岸。只因
陆舟车扰,断送南来北往人。江居禀
:“相公陆行,必用脚力。还是拿钧帖到县驿取讨,还是自家用钱雇赁?”荆公
:“我分付在前,不许惊动官府,只自家雇赁便了。”江居
:“若自家雇赁,须要投个主家。”当下憧仆携了包裹,江居引荆公到一个经纪人家来。主人迎接上坐,问
:“客官要往那里去?”荆公
:“要在江宁,
觅肩舆一乘,或骡或
三匹,即刻便行,”主人
:“如今不比当初,忙不得哩!”荆公
:“为何?”主人
:“一言难尽!自从拗相公当权,创立新法,伤财害民,
逃散。虽留下几
穷民,只好奔走官差,那有空役等雇?况且民穷财尽,百姓餐餐不饱,没闲钱去养
骡。就有几人,也不勾差使。客官坐稳,我替你抓寻去。寻得下莫喜,寻不来莫怪;只是比往常一倍钱要两倍哩!”江居问
:“你说那拗柏公是谁?”主人
:“叫
王安石,闻说一双白
睛。恶人自有恶相。”荆公垂下
,叫江居莫
别人家闲事。主人去了多时,来回复
:“轿夫只许你两个,要三个也不能勾,没有替换,却要把四个人的夫钱雇他。
是没有,止寻得一
骡,一个叫驴。明日五鼓到我店里。客官将就去得时,可付些银
与他。”荆公听了前番许多恶话,不耐烦,
不得走路,想
:“就是两个夫
,缓缓而行也罢。只是少一个
,没奈何,把一匹与江居坐,那一匹,教他两个
坐罢。”分付江居,但凭主人定价,不要与他计较。江居把银
称付主人。
后款云:“无名慨世之作。”荆公默然无语,连茶也没兴吃了,慌忙
门。又走了数百步,见一所
院。荆公
:“且去随喜一回,消遣则个。”走
大门,就是三间庙宇。荆公正
瞻礼,尚未跨
殿槛,只见个
外面粘着一幅黄纸,纸上有诗句:
既言尧舜宜为法,当效伊周辅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