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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2/4)

竹引牵满街,疏篱

初如萤人,次若灯光,千条蜡烛焰难当,万座替盆敌不住。六丁神推倒宝天炉,八力士放起焚山火。骊山会上,料应褒姒逞容;赤,想是周郎施妙策。五通神牵住火葫芦,宋无忌赶番赤骡。又不曾泻烛浇油,直恁的烟飞火猛。

不则一日,朝廷赐下一领团绣战袍。当时秀秀依样绣一件来。郡王看了:“主上赐与我团战袍,却寻甚么奇巧的事献与官家?”去府库里寻一块透明的羊脂玉来,即时叫将门下碾玉待诏,问:“这块玉堪甚么?”内中一个:“好一副劝杯。”郡王:“可惜恁般一块玉,如何将来只得一副劝杯!”又一个:“这块玉上尖下圆,好一个侯罗儿。”郡王:“侯罗儿,只是七月七日乞巧使得,寻常间又无用。”数中一个后生,年纪二十五岁,姓崔,名宁,趋事郡王数年,是升州建康府人。当时叉手向前,对着郡王:“告恩王,这块玉上尖下圆,甚是下好,只好碾一个南海观音。”郡王:“好,正合我意。”就叫崔宁下手。下过两个月,碾成了这个玉观音。郡王即时写表上御前,龙颜大喜,崔宁就本府增添情给,遭遇郡王。

四更已后,各带着随金银门。离不得饥餐渴饮,夜住晓行,迄逦来到衢州。崔宁:“这里是五路总,是打那条路去好?不若取信州路上去,我是碾玉作,信州有几个相识,怕那里安得。”即时取路到信州。住了几日,崔宁:“信州常有客人到行在往来,若说我等在此,郡王必然使人来追捉,不当稳便。不若离了信州,再往别去。”两个又起上路,径取潭州。不则一日,到了潭州,却是走得远了。就潭州市里讨间房屋,面招牌,写着“行在崔待诏碾玉生活”崔宁便对秀秀:“这里离行在有二千余里了,料得无事,你我安心,好长久夫妻。”潭州也有几个寄居官员,见崔宁是行在待诏,日逐也有生活得。崔宁密使人打探行在本府中事。有曾到都下的,得知府中当夜失火,下见了一个养娘,赏钱寻了儿日,下知下落。也下知崔宁将他走了,见在潭州住。

不则一日,时遇天,崔待诏游回来,得钱塘门,在一个酒肆,与三四个相知方才吃得数杯,则听得街上闹吵吵。连忙推开楼窗看时,见烘烘:“井亭桥有遗漏!”吃不得这酒成,慌忙下酒楼看时,只见:

时光似箭,日月如梭,也有一年之上。忽一日方早开门,见两个着皂衫的,一似虞候府打扮。来铺里坐地,问:“本官听得说有个行在崔待诏,教请过来生活。”崔宁分付了家中,随这两个人到湘潭县路上来。便将崔宁到宅里相见官人,承揽了玉作生活,回路归家。正行间。只见一个汉上带个竹丝笠儿,穿着一领白段两上领布衫,青白行缠找着,着一双多耳麻鞋,挑着一个肩担儿。正面来,把崔宁看了一看,崔宁却不见这仅面貌,这个人却见崔宁:从后大踏步尾首崔宁来。正是:谁家稚呜榔板,惊起鸳鸯两飞。这汉毕竟是何人?且听下回分解。

名秀秀养娘。

崔待诏望见了,急忙:“在我本府前不远。”奔到府中看时,已搬挚得磬尽,静悄悄地无一个人。崔待诏既不见人,且循着左手廊下人去,火光照得如同白日。去那左廊下,一个妇女,摇摇摆摆,从府堂里来。自言自语,与崔宁打个厮撞。崔宁认得是秀秀养娘,倒退两步,低唱个喏。原来郡王当日,尝对崔宁许:“待秀秀满日,把来嫁与你。”这些众人,都撺掇“好对夫妻,”崔宁拜谢了,不则一番。崔宁是个单,却也痴心。秀秀见恁地个后生,却也指望。当日有这遗漏,秀秀手中提着一帕金珠富贵,从主廊下来。撞见崔宁便:“崔大夫,我来得迟了。府中养娘各自四散,顾不得,你如今没奈何只得将我去躲避则个。”当下崔宁和秀秀府门,沿着河,走到石灰桥。秀秀:“崔大夫,我脚疼了走不得。”崔宁指着前面:“更行几步,那里便是崔宁住,小娘到家中歇脚,却也不妨。”到得家中坐定。秀秀:“我肚里饥,崔大夫与我买些心来吃!我受了些惊,得杯酒吃更好。”当时崔宁买将酒来,三杯两盏,正是:三杯竹叶穿心过,两朵桃上脸来。不得个“博士,酒是媒人”秀秀:“你记得当时在月台上赏月,把我许你,你兀自拜谢。你记得也下记得?”崔宁叉着手,只应得“喏”秀秀:“当日众人都替你喝采,‘好对夫妻!’你怎地到忘了?”崔宁又则应得“喏”秀秀:“比似只等待,何下今夜我和你先夫妻,不知你意下何如?”崔宁:“岂敢。”秀秀:“你知不敢,我叫将起来,教坏了你,你却如何将我到家中?我明日府里去说。”崔宁:“告小娘,要和崔宁夫妻不妨。只一件,这里住不得了,要好趁这个遗漏人时,今夜就走开去,方才使得。”秀秀:“我既和你夫妻,凭你行。”当夜了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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