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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一
苏知县罗衫再合
早chao才罢晚chao来,一月周liu六十回。
不独光yin朝复暮,杭州老去被chaocui。
这四句诗,是唐朝自乐天杭州钱塘江看chao所作。话中说杭州府有一才子,姓李,名宏,字敬之。此人xiong藏锦绣,腹隐珠巩,奈时运未通,三科不第。时值shen秋,心怀抑郁,yu渡钱塘,往严州访友。命童子收拾书nang行李,买舟而行。划chu江口,天已下午。李生推篷一看,果然秋江景致,更自非常,有宋朝苏东坡《江神子》词为证:
凤凰山下雨初睛,水风情,晚霞明。一朵芙蓉开过尚盈盈。何chu1飞来双白蟹,如有意,慕鸠停。忽闻江上弄哀筝,苦合情,遣谁听。烟敛云收依约是湘灵。yu待曲终寻问取,人不见,数峰青。
李生正看之间,只见江口有一座小亭,匾曰:”秋江亭”舟人dao:“这亭子上每日有游人登览,今日如何冷静?”李生想dao:“似我失意之人,正好乘着冷静时去看一看。”叫:“家长,与我移舟到秋江亭去。”舟人依命,将船放到亭边,停挠稳缆。李生上岸,步进亭于。将那四面窗桐推开,倚栏而望,见山水相衔,江天一se。李生心喜,叫童干将桌椅拂净,焚起一炉好香,取瑶琴横于桌上,cao2了一回。曲终音止,举yan见墙bi上多有留题,字迹下一。独有一chu1连真带草,其字甚大。李生起而视之,乃是一首词,名《西江月》是说酒、se、财、气四件的短chu1:
酒是烧shen硝焰,se为割rou钢刀,
财多招忌损人苗,气是无烟火药。
四件将来合就,相当不久分毫。
劝君莫恋最为高,才是修shen正dao。
李生看罢,笑dao:“此词未为确论,人生在世,酒se财气四者脱离不得。若无酒,失了祭享宴会之礼;若无se,绝了夫妻子孙之事;若无财,天于庶人皆没用度;若无气,忠臣义士也尽委靡。我如今也作一词与他解释,有何不可。”当下磨得墨nong1,蘸得笔饱,就在《西江月》背后,也带草连真,和他一首:
三杯能和万事,一醉善解千愁,
yinyang和颀喜相求,孤寡须知绝后。
财乃run家之宝,气为造命之由,
助人情xing反为仇,持论何多差谬!
李生写罢,掷笔于桌上。见香烟未烬,方yu就坐,再抚一曲,忽然画棺前一阵风起。
善聚ting前草,能开水上萍,
惟闻千树吼,不见半分形。
李生此时,不觉神思昏迷,伏几而卧。陵眈中,但闻环佩之声,异香满室。有mei女四人:一穿黄,一穿红,一穿白,一穿黑,自外而人。向丰生shenshen万福。李生此时似梦非梦。便间:“四女何人?为何至此?”四女乃han笑而言:“妾姊妹四人,乃古来神女,遍游人间,前日有诗人在此游玩,作《西江月》一首,将妾等辱骂,使妾等羞愧无地,今日蒙先生也作《西江月》一首,与妾shen解释前冤,特来拜谢!”丰生心中开悟,知是酒se财气四者之jing1,全下畏惧,便dao:“四位贤姐,各请通名。”四女各言诗一句,穿黄的dao:“杜康造下万家chun,”穿红的dao:“一面红妆爱杀人,”穿白的dao:“niu死方通都属我,”穿黑的dao:“氖豆世界满乾坤。”原来那黄衣女是酒,红衣女是se,白衣女是财,黑衣女是气。李生心下了然,用于轻招四女:“你四人听我分剖。
香甜mei味酒为失,mei貌芳年se更鲜,
财积干佰称富贵,善调五气是真仙。”
四女大喜,拜谢dao:”既承解释,复劳褒奖,乞先生于吾妹妹四人之中,选择一名无过之女,奉陪枕席,少效恩环。”李生摇手,连声dao:“不可,不可!小生有志攀月中丹桂,无心恋野外闲hua。请勿多言,恐亏行止”四女笑dao:“先生差矣。妾等乃巫山洛水之侍,非路柳墙hua之比,汉司ma相如文章魁哺,唐李卫公开国元勋,一纳文君,一收红拂,反作风liu话柄,不闻取讥于后世。况佳期良会,错过难逢,望先生二恩!”李生到底足少年才干,心猿意ma,拿把不定,不免转口dao:“既贤姐们见爱,但不知那一位是无过之女?小生情愿相留。”言之未已,只见那黄衣酒女急急移步上前dao:“先生,妾乃无过之女。”李生dao:“怎见贤姐无过?”酒女dao:“妾亦有《西江月》,有:
善助英雄壮胆,能添锦绣诗chang。
神仙造下解愁方,雪月风hua玩赏。…”
又dao:“还有一句要jin言语,先生听着:
好se能生疾病,贪杯总是请狂。
八仙醉倒紫云乡,不羡公侯卿桐。”
李生人笑dao:“好个‘八仙醉倒紫云乡’,小生情愿相留。”方留酒女,只见那红衣se女向前,柳眉倒竖,星yan圆睁,dao:“先生不要听贱婢之言!贱人,我且间你:你只讲酒的好chu1就罢了,为何重己轻人,luan讲好se的能生疾病?终不然三四岁孩儿害病,也从好se中来?你只夸己的好chu1,却不知己的下好chu1。
平帝丧shen因酒毒,江边李白损其躯。
劝君休饮无情水,醉后救人心意迷!”
李生dao:“有理。古人亡国丧shen,皆酒之过,小中不敢相留。”只见红衣女妖妖娆烧的走近前来,dao:“妾shen乃是无过之女,也有《西江月》为证:
每羡鸳鸯jiao颈,又看连理hua开。
无知hua乌动情怀,岂可人无huan爱。
君干好速淑女,佳人贪恋多才,
红罗帐里两和谐,一刻干金难买。”
李生沉yindao:“真个一刻千金难买!”才yu留se女,那白衣女早已发怒骂dao:“贱人,怎么说‘干金难买’?终不然我到不如你?说起你的过chu1尽多:
尾生桥下水涓涓,吴国西施事可怜。
贪恋hua枝终有祸,好姻缘是恶烟缘。”
丰生dao:“尾生丧shen,夫差亡国,皆由于se,其过也不下于酒。请去!请去!”遂问白衣女:“你却如何?”白衣女上前dao。
收尽三才权柄,荣华富贵从生。
纵教好善圣贤心,空手难施德行。
有我人皆钦敬,无我到chu1相轻。
休因闲气斗和争,问我须知有命。
李生点toudao:“汝言有理,世间所敬者财也。我若有财,取科第如反掌耳。”才动喜留之意,又见黑衣女粉脸生嗔,垦眸带怒,骂dao:”你为何说‘休争闲气,?为人在世,没了气还好?我想着你。
有财有势是英雄,命若无时在用功。
昔日石崇因gong死,铜山不助邓通穷。”
丰生摇首不语,心中暗想:“石崇因财取祸,邓通空有钱山,下救其饿,财有何益?”便问气女:“卿言虽则如此,但下知卿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