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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五(2/7)

:“若得如此,兔作他乡饿鬼。只是前施未报,又叨恩赐,有未安。某有二,长年十二,次年十一,但凭所,留一个服侍恩人,少尽犬之意,譬如服役于豪宦也。”施公:“吾既与君为友,君之即吾之予,岂有此理!”当唤小厮取皇历看个吉日,教他宅,一面差人分付看园的老仆,教他打扫房屋洁净,至期割与桂家业。桂生命儿、拜谢了恩人。桂朝上磕。施公要还礼,却被桂生扶住,只得受了。桂生连唱了七八个暗,千恩万谢,同儿相别而去。到移居之日,施家又送些糕米钱帛之类。分明是:从空伸拿云手,提起天罗地网人。

忽一日两家儿女同时痘,施济请医看了自家儿,就教去看桂家女儿,此时只当亲媳妇一般。大幸痘都好了。里中有个李老儿号梅轩者,素在施家来往。遂邀亲邻酸钱与施公把盏贺喜,桂生亦与席。施济义题起亲事,李梅轩自请为媒,众人都玉成其。桂生心下也情愿,回家与浑家孙大嫂商量。大嫂:“自古说‘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施生虽是好人,却是为仁不富,家事也渐渐消乏不如前了。我的人家都在会稽地面,到彼攀个门,这些田产也有个依靠。”桂生:“贤妻说得是,只是他一团意,将何推托?”大嫂:“你只推门衰柞薄,攀陪不起就是。倘若他定要亲,只说儿女年幼,等他长大行聘未迟。”

过了数日,桂生备了四个盒,无非是时新果品,鲫,教浑家孙大嫂乘轿亲到施家称谢。严氏备饭留款。那孙大嫂能言快语,谗馅面议。严氏初相会便说得着,与他如姊妹一般。更有一件奇事,连施家未周岁的小官人,一见了孙大嫂也自喜,就赖在上要他抱。大嫂:“不瞒姆姆说,家见有,抱不得小官人。”原来有这个俗忌:大凡怀胎的抱了孩家,那孩就坏了脾胃,要青粪,谓之“受记”,直到产后方痊。严氏:“不知婶婶且喜几个月了?”大嫂:’五个足月了。”严氏把十指一:“去年十二月内受胎的,今年九月间该产。婶婶有过了两位令郎了,若今番生下女儿,与姆姆结个儿女亲家/大嫂:“多承姆姆不弃,只怕扳不来。”当日说话,直到晚方别。大嫂回家,将严氏所言,述了一遍。丈夫听了,各各喜,只愿生下女儿,结得此姻,一生有靠。

在蒋光,又过了三年:施济忽遣一疾,医治不痊,鸣呼哀哉了,殡殓之事不必细说。桂富五的浑家掉掇丈夫,乘此机会早为脱这计,乃斗酒,夫妇齐往施家吊奠。桂生拜奠过了先回,孙大嫂留向严氏:“拙夫向蒙恩人救,朝夕念,

似箭,不觉九月初旬,孙大嫂果然产下一女。施家又遣人送柴米,严氏又差女使去问安。其时只当亲眷往来,情好甚密,这话阁过不题。

只因上岸安稳,忘却从前落时。

施济是个正直之人,只他真个谦逊,并不疑有他故。

古人说得好:“人心不足蛇吞象。”当初贫困之日,低门扳,求之不得;如今掘藏发迹了,反嫌好歉起来。

二更人静,两儿两把锄,照树下窍开将下去。约有三尺,发起小方砖一块,砖下磁坛三个,坛铺着米,都烂了。拨开米下边,都是白。原来银埋在土中,得了米便不走。夫妻二人叫声“惭愧”,四只手将银搬尽,不动那磁坛,依;日盖砖掩土。二人回到房中,看那东西,约一千五百金。桂生算计要将三百两还施氏所赠之数,余下的将来营运。孙大嫂:“却使不得!”桂生问:“为何?”孙大嫂:’施氏知我赤贫来此,倘问这三百金从何而得?反生疑心。若知是银杏树下掘得的,原是他园中之,祖上所遗,凭他说三千四千,你那里分辨?和盘托,还只嫌少,不惟不见我们好心,反成不。”桂生:“若依贤妻所见如何?”孙大嫂:“这十亩田,几株桑枣,了不得你我终之事。幸天赐藏金,何不于他乡私与置些产业,慢慢地脱去,自个财主。那时报他之德,彼此见好。”桂生:“‘有智妇人,胜如男。’你说的是。我青远房亲族在会稽地方,向因家贫久不来往。今携千金而去,料不慢我。我在彼置办良田产,每岁往收利,盘放几年,怕不个大大财主?”商量已定。到来,推说浙中访亲,私自置下田产,托人收放,每年去算帐一次。回时旧衣旧裳,不有钱的本相。如此五年,桂生在绍兴府会稽县已个大家事,住房都买下了,只瞒得施家不知。

园丁每年腊月初一日,于树下烧纸钱奠酒。桂生晓得有这;日规,也是他命运合当发迹。其年正当烧纸,忽见有白老鼠一个,绕树走了一遍,径钻在树底下去,不见了。桂生看时,只见树浮起有个盏大的窍,那白老鼠兀自在边张望。桂生说与浑家,莫非这老鼠是神现灵?孙大嫂:“鸟瘦长,人贫就智短了。常听人说金蛇是金,白鼠是银,却没有神变鼠的话,或者树下窖得有钱财,皇天可怜,见我夫妻贫苦,故教白鼠现,也不见得。你明日可往肯门童瞎家起一当家宅课,看财发动也不?”桂生平日惯听老婆的,明日起早,真个到童瞎铺中起课,断得有十分财采。夫妻商议停当,买猪祭献藏神。

却说桑枣园中有银杏一棵,大数十围,相传有“福德五圣之神”栖止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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