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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弃嚣尘结伴游寰海 觅胜迹穷踪越远山
话说唐敖向林之洋dao:“舅兄,你dao为何女子读书甚妙?只因太后有个gong娥,名唤上官婉儿,那年百hua齐放,曾与群臣作诗,满朝臣子都作他不过,因此文名大振。太后十分chong爱,将他封为昭仪;因要鼓励人才,并将昭仪父母也封官职。后来又命各chu1大臣细心查访,如有能文才女,准其密奏,以备召见,量才加恩。外面因有这个风声,所以数年来无论大家小hu,凡有幼女,莫不读书。目今召见旷典虽未举行,若认真用功,有了文名,何愁不有奇遇。侄女如此清品,听其耽搁,岂不可惜!”吕氏dao:“将来全仗姑夫指教。如识得几字,那敢好了。但他虽末读书,却喜写字,每日拿著字帖临写,时刻不离。教他送给小山姐姐批改,他又不肯。究竟不知写的何如。”唐敖dao:“侄女所临何帖?何不取来一看?”林婉如dao:“侄女立意原想读书,无奈父亲最怕教书烦心,只买一本字帖,教俺学字。侄女既不认得,又不知从何下笔,只好依样画葫芦,细细临写。平时遇见小山姐姐怕他耻笑从未谈及。
今写了三年,字ti虽与帖上相仿,不知写的可是。求姑夫看看批改。”说罢取来。唐敖接过一看,原来是本汉隶。再将婉如所临,细细观看,只见笔笔藏锋,字字秀ting,不但与帖无异,内有几字,竞高chu原帖之上。看罢,不觉叹dao:“如此天资,若非宿慧,安能如此。此等人若令读书,何患不是奇才!”林之洋dao:”俺因他要读书,原想送给甥女作伴,求妹夫教他。偏这几年妹夫在家日子少,只好等你作了官,再把他送去。谁知去年妹夫刚中探hua,忽又闹chu结盟事来。俺闻前朝并无探hua这个名号,是太后新近取的。据俺看来,太后特将妹夫中个探hua,必因当年百hua齐放一事,派你去探甚hua消息哩。”唐敖dao:“小弟记得那年百hua齐放,太后曾将牡丹贬去洛yang,其余各hua至今仍在上苑。所有名目,现有上gong昭仪之诗可凭,何须查探。舅兄此言,来免过于附会。但我们相别许久,今日见面,正要谈谈,不意府上如此匆忙,看这光景,莫非舅兄就要远chu么?”林之洋dao:“俺因连年多病,不曾chu门。
近来喜得shen子qiang壮,贩些零星货wu到外洋碰碰财运,qiang如在家坐吃山空。这是俺的旧营生,少不得又要吃些辛苦。”唐敖听罢,正中下怀,因趁势说dao:“小弟因内地山水连年游玩殆遍,近来毫无消遣。而且自从都中回来,郁闷多病,正想到大洋看看海岛山水之胜,解解愁烦。舅兄恰有此行,真是天缘凑巧。万望携带携带!小弟带有路费数百金,途中断不有累。
至于饭食舟资,悉听分付,无不遵命。”林之洋dao:“妹夫同俺骨rou至亲,怎说船钱饭食来了!”因向妻子dao:“大娘,你听妹夫这是甚话!”吕氏dao:“俺们海船甚大,岂在姑爷一人。就是饭食,又值几何。但海外非内河可比,俺们常走,不以为意,若胆小的,初上海船,受了风狼,就有许多惊恐。你们读书人,茶水是不离口的,盥漱沐浴也日日不可缺的,上了海船,不独沐浴一切先要从简,就是每日茶水也只能略runhou咙,若想尽量,却是难的。
姑爷平素自在惯了,何能受这辛苦!”林之洋dao:“到了海面,总以风为主,往返三年两载,更难预定。妹夫还要忖度。若一时高兴,误了功名正事,岂非俺们耽搁你么?”唐敖dao:“小弟素日常听令妹说:‘海水极咸,不能入口,所用甜水,俱是预装船内,因此都要撙节。’恰好小弟平素最不喜茶,沐浴一切更是可有可无。至洋面风狼甚险,小弟向在长江大湖也常行走,这又何足为奇。若讲往返难以预期,恐误正事,小弟只有赶考是正事,今已功名绝望,但愿迟迟回来,才趁心愿,怎么倒说你们耽搁呢!”林之洋dao:“你既恁般立意,俺也不敢相拦。妹夫chu门时,可将这话告知俺家妹子?”唐敖dao:“此话我巳说过。舅兄如不放心,小弟再寄一封家信,将我们起shen日子也教令妹知dao,岂不更好。”
林之洋见妹夫执意要去情不可却,只得应允。庸敖一面修书央人寄去,一面开发船钱,把行李发来。取了一封银子以作丹资饭食之费,林之洋执意不收只好给了婉如为纸笔之用。
林之洋dao:“姑夫给他这多银子,若买纸笔,写一世还写不清哩!俺想妹夫既到海外,为甚不买些货wu碰碰机会?唐敖dao:“小弟才拿了银子,正要去置货,恰被舅兄dao著,可谓意见相同。”于是带了水手,走到市上,买了许多hua盆并几担生铁回来。林之洋dao:“妹丈带这hua盆,已是冷货,难以chu脱,这生铁,俺见海外到chu1都有,带这许多,有甚用chu1?”唐敖dao:“hua盆虽系冷货,安知海外无惜hua之人。倘乏主顾,那海岛中奇hua异草,谅也不少,就以此盆栽植数zhong,沿途玩赏,亦可陶情。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