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此贩货的不能十分得利。但木棉究竟制造费力,兼之此地不善织纺,如有丝贩到此,那富贵之家,或多或少,也都价置买。就只利息不能预定,只要客贩稀少,也就获利了。”唐敖
:“偏偏小弟今日患痢,不能前去一看。”多九公
:“贵恙既是痢疾,何不早说?老大有药在此。”即取一包药末
:“药引都在上面,
引调服,不过五六服就可痊愈。”唐敖随即照引服了。当时林之洋也就回来,谈起货
:“原来此地数年前外
来了两个幼女,带了许多蚕
,在此养蚕织纺,连年日渐滋生;本
也有人学会织机,都以丝绵为衣,俺们丝货虽不获利,还不亏本。喜得前在白民国卖了一半,存的不多,再耽搁两日,就好
脱了。”安歇一宿,次日仍去卖货。
未知如何,下回分解。
又走几时,到了巫咸国。把船收。林之洋发了许多绸缎去卖。唐敖因肚腹不调,不能上去;多九公向来游玩,原是奉陪的,今见唐敖不去,乐得船上养静。唐敖闷坐无聊,来到后面舵楼,四面望一望
:“请教九公:那边青枝绿叶,大小不等,是何树木?”多九公
:“大树是桑,居民以此为柴;小树名叫木棉。此地不产丝货,向无绸缎,历来都取锦絮织而为衣,所以林兄特带绸缎来此货卖。”唐敖
:“小弟向日因古人传说:‘巫咸之人,采桑往来。’以为必是产丝之地,那知却是有桑无蚕。可惜如此好桑,竟为无用之
,舅兄此去,货
可能得利?”多九公
:“当初有人来此贩货,如财运亨通,竟可大获其利:因木棉失收,国人无以为衣,丝货一到,就如得了至宝一般,莫不争著购买。近来此树茂盛。
因素日晓得我曾祖为人最孝,恐有割等事,到了煎药时,总要亲自过目,方肯下咽。后来日重一
,我曾祖无计可施。回敝
有座大山,名叫小方丈,恐有仙人在内,于是赤足披发,一步一拜,来到山上,叩求神仙垂救,情愿减寿代母。如是三日三夜,
米不曾沾
;
,如何能够!自然魄散魂销,命归泉路了。”唐敖:
唐敖又把药末用了一服,竟自痊愈,著实喜。来至后面,再三拜谢
:“九公此药,不啻仙丹,是何妙品,如此神效?”多九公
:“当日老夫
祖母常患此病,我曾祖百般医治,总不见好,后来亏得割
煎药,才能脱
。过了几年,我
祖母年已六旬,又患此恙。
到第四日,有个渔翁传了此方。一连了五服,这才痊愈。又活四十年,到了一百岁,无疾而终。所以此方
传至今。”唐敖
:“九公令曾祖既割
于前,又叩寿于后,如此孝心,自然该有神仙传此妙方。既这等神效,九公何不刊刻
传,使天下人皆免此患,共登寿域,岂不是件好事?”多九公
:“我家人丁向来指此为生,若刊刻
传,人得此方,谁还来买?老夫原知传方是件好事,但一经通行,家中缺了养赡,岂非自讨若吃么?”唐敖摇
:“那有此事!世间行善的自有天地神明鉴察。若把药方刊刻,
了偌大善事,反要吃苦,断无此理。若果如此,谁肯行善?当日于公治狱,大兴驷
之门;窦氏济人,
折五枝之桂;救蚁中状元之选;埋蛇享宰相之荣。诸如此类,莫非因作好事而获善报,所谓:‘
广福田,须凭心地,’九公素称达者,何以此等善事倒不修为?即如今曾祖以孝心
格。而得仙方之报;今九公传了此方,又安知不别有富贵之报?况令郎
黉门,目前虽以
耕为业,若九公刻了此方,焉知令郎不联捷直上?那时
了皇家俸禄,又何须几个药资为家
之计呢?”多九公
:“唐兄赐教极是。日后老夫回去,定将此方刊刻
传,并将祖上所有秘方也都发刻,以为济世之
。就以今日为始,我将各
秘方,先写几张,以便沿途施递,使海外人也得此方,岂不更好!”唐敖
:“‘人有善念,天必从之。’九公既发这个善心,日后自有好
。请教此方究竟是何妙药?”多九公
:“此方用苍术(米泔浸陈土炒焦)叁两,杏仁(去
尖,去油)贰两,羌活(炒)贰两,川乌(去
,面包煨透)壹两伍钱,生大黄(炒)壹两,熟大黄(炒)壹两,生甘草(炒)壹两伍钱,共为细末。每服肆分,小儿减半;
妇忌服。赤痢,用灯心叁拾寸煎
汤调服;白痢,生姜叁片,煎
汤调服;赤白痢,灯心叁拾寸,生姜叁片,煎
汤调服;
泻,米汤调服。病重的不过五六服即愈,但灯心、生姜,必须照方
煎,才有药力。”把方写了。唐敖接过,看一看
:“小弟每见医家治痢,用大黄数钱之多,仍不中用;何以此方只消数厘,就能立见奇效,可见用药全要佐使
合得宜,自然与众不同。”说著闲话,忽然想起骆红蕖所托的事来。
“此地寿相如何?”多九公:“他们自从略知人事,就是满腹忧愁,从无一日开心,也不知喜笑
乐为何
。你只看他终日愁眉苦脸,年未弱冠,须发已白、不过混一天是一天,那里还讲寿数。”唐敖
:“可见过于忧愁,也非养生之
。今听九公之言,小弟从此把心事全都撇去,乐得宽心多活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