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是打老了仗的,不会不清楚这其中的含意吧!”
下面顿时一阵骚动。正如程家骥所说,以他们的战场阅历,又哪里会想不到,弹药已然不续,就意味着目下在进行着的这场出击战斗,已是城内守军的最后一博了!若是还不成,那全军覆灭也就是只是个时间的问题了,而且这个时刻还会来得很快。
正当此时,屠靖国举着一面半人高的大鼓飞奔着跑上了山来,一直跑到了程家骥的面前。
程家骥小心翼翼的接过这面不知是那个衙门旧址(武昌为湖北省城五、六百年,自是衙门林立。时下虽早已是民国年间,可城内还是有不这种前清时专供告状鸣冤之用的大鼓做为摆设陈列的。)弄来地大鼓后,先是用鼓槌轻轻地敲打了几下。方才奋然喝道:“日本人马上就要攻击蛇山了。别的话。我也就不多说,反正在武昌解围之前,我是一步也不会离开这里的。其它地大伙儿看着办吧!”
话音方落,程家骥就一面敲起了催征鼓,一面唱起了独立一百旅的战歌:“。男儿行,当暴戾。事与仁,两不立。男儿事在杀斗场,胆似熊罴目如狼。生若为男即杀人,不教男躯裹女心。男儿从来不恤身。纵死敌手笑相承。仇场战场一百处。处处愿与野草青。…血流万里狼,尸枕千寻山。壮士征战罢。倦枕敌尸眠。
凭心而论。论鼓程家骥只能算是粗通音律的新手。论歌更是后世K房的大众水平,可他胸中的满腔豪情斗志却足弥补这些。更何况,程家骥这些年来久统大军,早就历练出了一股厚重如山的杀伐之气!
未几,这杀气腾腾、战志盈天的鼓声,动人心魄、催人肝胆地歌声,便激得一众身经百战、过惯了生死等闲地疆场生涯的青年军官们,热血沸腾得直欲此时就能与日本人殊死搏杀上他个几百回合。
“愿与钧座同死生!”
“誓与蛇山共存亡!”
“中华民族万岁!”
随着战鼓声地渐渐高亢,一阵阵如洪钟大吕般地呼喊声以惊人速度从山颠向四周扩展开去,几息之后,蛇山上下地上万血性男儿就都加入了呼号的行列。
这声、这音、这情震动五岳,摇动天下!
就在激动人心地呼号声方兴未艾之际,蛇山北脚下喧嚣顿起,日军主力终于来了!
沐浴着清晨第一缕阳光下的蛇山之颠。
战鼓还在咚咚做响,而漫天盖地、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枪炮声也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在刚刚过去的那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的几个小时里,程家骥已经记不清已彻底兽化了的日军在炮火的掩护下挺着刺刀,向蛇山发起了多少冲锋,更记不清杀红了眼的新一百师的官兵对一步步向朝主峰逼来的日军发起了多少次反击。他只知道,一个个他熟悉、喜爱的得意部下,都高唱着男儿行视死如归的走上那条英雄路。他只知道,从蛇山脚下的战斗打响那一秒钟起,两军就一直都在竭嘶底里的疯狂厮杀着。
“程老大!我上路了!”文颂远的决别声,让程家骥的心发抖、手发颤了,连带着鼓声也慢了下来。
“冬生,你来代我打!”程家骥把鼓槌递给侍立在其身侧的秦冬生后,扭过头去,一面凝视着一手拿着闪着寒光的大刀片子,一手平端着一挺美制冲锋枪的文颂远几近语不声的说道:“一世人,两兄弟,文老二先去地府那边给哥哥我打个前站,我过会就来!”
志气昂扬的文颂远只笑着点了点头,就带着新一百师最后的预备队师特务营向已在咫尺的战场大步流星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