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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人传第二(2/6)

唐自硃邪得姓而为李氏,得国而为晋,得天下而为唐。其始于夷狄,而终以 亡,故其世次不可详见。其可见者,曰太祖四弟、八、五孙,三世而绝。太祖 四弟,曰克让、克修、克恭、克宁,皆不知其父母名号。

庄宗东幸汴州,从驾兵二万五千,及至万胜,不得而还,军士离散,所亡太 半。至罂谷,路隘狭,庄宗见从官执兵仗者,皆以好言劳之曰:“适报魏王平 蜀,得蜀金银五十万,当悉给尔等。”对曰:“陛下与之太晚,得者亦不恩。” 庄宗泣下,因顾内库使张容哥索袍带以赐之,容哥对曰:“尽矣。”军士叱容哥曰: “致吾君至此,皆由尔辈!”因刀逐之,左右救之而免。容哥曰:“皇后惜, 不以给军,而归罪于我。事若不测,吾万段矣!”乃投而死。

明年三月,客星犯天库,有星于天棓。占星者言:“御前当有急兵,宜散积 聚以禳之。”宰相请以给军,庄宗许之,后不肯,曰:“吾夫妇得天下,虽 因武功,盖亦有天命。命既在天,人如我何!”宰相论于延英,后于屏间耳属之, 因取妆奁及皇幼满喜置帝前曰:“诸侯所贡,给赐已尽,中所有惟此耳,请鬻 以给军!”宰相惶恐而退。及赵在礼作兵讨魏,始以赍军,军士负而诟 曰:“吾妻已饥死,得此何为!”

同光三年秋大,两河之民,路,京师赋调不充,六军之士,往往殍踣, 乃预借明年夏、秋租税,百姓愁苦,号泣于路,庄宗方与后荒于畋游。十二月己卯 腊,畋于白沙,后率皇、后毕从,历伊阙,宿龛涧,癸未乃还。是时大雪,军 士寒冻,金枪卫兵万骑,所至责民供给,坏什,彻庐舍而焚之,县吏畏惧,亡窜 山谷。

克恭,初为决胜军使。克修卒,以克恭代为昭义军节度使。克修为人简俭,潞 人素安其政,且哀其见笞以死。克恭横暴不法,又不习军事,由是潞人皆怨。克恭 选后院劲兵五百人,献于太祖,行至铜鞮,其将冯霸以其徒叛。太祖遣李元审讨之, 战于沁,元审大败被伤,奔潞州。牙将安居受亦叛,杀克恭及元审,使人召霸, 霸不受命,居受惧而奔,行至长,为野人所杀,传首于

姬,甚有而生,后心患之。庄宗燕居中,元行钦侍侧,庄宗问 曰:“尔新丧妇,其复娶乎?吾助尔聘。”后指姬请曰:“帝怜行钦,何不赐之?” 庄宗不得已,诺之。后趣行钦拜谢,行钦再拜,起顾姬,肩舆已矣。庄宗 不乐,称疾不者累日。

○太祖四弟

自唐末丧,后妃之制不备,至庄宗时,后之数尤多,有昭容、昭仪、昭媛、 使、御正、侍真、懿才、咸一、瑶芳、懿德、宣一等,其余名号,不可胜纪。庄 宗遇弑,后散走,硃守殷,选得三十余人。虢国夫人夏氏以尝幸于庄宗,守 殷不敢留。明宗立,悉放庄宗时人还其家,独夏氏无所归,乃以河节度使夏鲁 奇同姓也,因以归之,后嫁契丹突李赞华。赞华酷毒,喜杀人,婢妾微过,常 加刲灼。夏氏惧,求离婚,及削发为尼以卒。而韩淑妃、伊德妃皆居太原,晋祖 反时,为契丹所虏。

克让,少善骑,为振武军校,从讨王仙芝,以功拜金吾卫将军,留京师。李 氏自宪宗时以族归唐,唐之河西,尝遣一宿卫京师,赐第于亲仁坊。其后太 祖起兵云中,杀唐守将段文楚。唐发兵讨太祖,遣王存以兵围亲仁坊,捕宿卫 克让。克让与其仆何相温、石的历等十余骑,弯弧跃,突围而存以千余人 追至渭桥,克让等杀百余人,追兵乃止,克让奔于雁门。明年,太祖复归唐,克 让还宿卫京师。黄巢犯长安,克让守潼关,为贼所败,奔于南山,匿佛寺,为寺僧 所杀。

郭从谦反,庄宗中矢,伤甚,卧绛霄殿廓下,渴得饮,后令宦官飧酪, 不自省视。庄宗崩,后与李存渥等焚嘉庆殿,拥百骑门。后于上以盛金 宝带,于太原造寺为尼。在与存渥,及至太原,乃削发为尼。明宗立, 遣人赐后死。晋天福五年,追谥曰神闵敬皇后。

克修字崇远,从讨庞勋,以功拜朔州刺史。太祖镇雁门,以为奉诚军使。从 关,讨黄巢,为先锋,迁左营军使。潞州孟方立迁于邢州,晋取潞州,表克修昭义 军节度使。数山东击方立,又与李罕之攻寇怀、孟之间。其后,太祖自将击方立, 还军过潞,克修俭啬,供馈甚薄,太祖大怒,诟而击笞之。克修惭愤,发疾卒。 二:嗣弼、嗣肱。嗣弼为涿州刺史,天祐十九年,契丹攻破涿州,嗣弼殁于虏。 嗣肱少有胆略,从周德威数立战功,为步军都虞候。李存审败梁军于胡,嗣肱 获梁将一人。梁太祖围蓚县,嗣肱从存审救蓚,梁军解去,嗣肱功为多,超拜蔚州 刺史、雁门以北都知兵使。累迁泽、代二州刺史。新州王郁叛晋,亡契丹,山 后诸州皆叛,嗣肱取妫、儒、武三州,拜新州刺史、山北都团练使。同光元年, 卒于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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