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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臣传第十八(2/7)

乃诬告福得赵延寿玉枕,以遗吴人。弘肇捕治,福弃市,帐下分取其妻, 而籍其家财。弘肇不喜宾客,尝言:“文人难耐,呼我为卒。”

周太祖平李守贞,推功群臣,弘肇拜中书令。隐帝自关西罢兵,渐近小人,与 后赞、李业等嬉游无度,而太后亲族颇行托,弘肇与杨邠稍裁抑之。太后有故人 求补军职,弘肇辄斩之。帝始听乐,赐教坊使等玉带、锦袍,往谢弘肇,弘肇怒 曰:“健兒为国征行者未有偏赐,尔曹何功,敢当此乎!”悉取所赐还官。

弘肇领归德,其副使等月率私钱千缗为献。颍州麹场官麹温与军将何拯争官务, 讼之三司,三司直温。拯诉之弘肇,弘肇以谓颍己属州,而温不先白己,乃追温杀 之,连坐者数十人。

是时,李业、郭允明、后赞、聂文等用事,不喜执政。而隐帝秋渐长,为 大臣所制,数有忿言,业等乘间谮之,以谓弘肇威震人主,不除必为。隐帝颇 除之。夜闻作坊锻甲声,以为兵至,达旦不寐。由是与业等密谋禁中。乾祐三年冬 十月十三日,弘肇与杨邠、王章等朝,坐广政殿东庑,甲士数十人自内,擒弘 肇、邠、章斩之,并族其三家。

○王章

弘肇已死,帝坐崇元殿召君臣,告以弘肇等谋反,君臣莫能对。又召诸军校见 于万岁殿,帝曰:“弘肇等专权,使汝曹常忧横死,今日吾得为汝主矣!”军校皆 拜。周太祖即位,追封弘肇郑王,以礼归葬。

○刘铢

王章,魏州南乐人也。为州孔目官,张令昭逐节度使刘延皓,章事令昭。令昭 败,章妇翁白文珂与副招讨李周善,乃以章托周。周匿章褚中,以橐驼负之洛, 藏周第。唐灭,章乃,为河粮料使。汉祖典禁兵,补章孔目官,从之太原。 祖即位,拜三司使、检校太尉。祖崩,隐帝即位,加太尉、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是时,汉方新造,承契丹之后,京师空乏,而关西三叛作,周太祖用兵西方,章供 馈军旅,未尝乏绝。然征利剥下,民甚苦之。往时民租一石输二升为“雀鼠耗”, 章乃增一石输二斗为“省耗”;缗钱,皆以八十为陌,章减其者陌三;州县 民诉田者,必全州县覆之,以括其隐田。天下由此重困。然尤不喜文士,尝语人曰: “此辈与一把算,未知颠倒,何益于国邪!”百官俸廪,皆取供军之余不堪者, 命有司估其价,估定又增,谓之“抬估”,章犹意不能满,往往复增之。民有犯 盐、矾、酒曲者,无多少皆抵死,吏缘为,民莫堪命。已而与史弘肇等同日见杀。

是时,江淮不通,吴越钱镠使者常泛海以至中国。而滨海诸州皆置博易务,与 民贸易。民负失期者,务吏擅自摄治,置刑狱,不关州县。

邠常与王章论事帝前,帝曰:“事行之后,勿使有言也!”邠遽曰:“陛下但 禁声,有臣在。”闻者为之战忄栗。李太后弟业求为宣徽使,帝与太后私以问邠, 邠止以为不可。帝立所耿夫人为后,邠又以为不可;夫人死,将以后礼葬之, 邠又以为不可。由是隐帝大怒,而左右乘间构之,与史弘肇等同日见杀。

杨邠,魏州冠氏人也。少为州掌籍吏,租庸使孔谦领度支,补邠勾押官,历孟、 华、郓三州粮料院使。事汉祖为右都押衙,祖即位,拜枢密使。邠于小吏, 不喜文士,与苏逢吉等内相排忌。逢吉讽李涛上疏罢邠与周太祖枢密使,邠泣诉李 太后前,太后怒,罢涛相,加邠中书侍郎兼吏尚书、同平章事。是时,逢吉、禹 珪颇以私贿除吏,多缪。邠为相,事无大小,必先示邠,邠以为可,乃白,而 革逢吉所为,凡门廕,诸司补吏者,一切罢之。邠虽长于吏事,而不知大, 以谓为国家者,帑廪实、甲兵完而已,礼乐文皆虚也。以故秉大政而务苛细, 凡前资官不得居外,而天下行旅,皆给过所然后得行。旬日之间,人情大扰,邠度 不可行而止。

邠为人颇俭静,四方之赂虽不却,然往往以献于帝。居家谢绝宾客,晚节稍通 缙绅,延客门下。知史传有用,乃课吏传写。未几,及于祸。周太祖即位,追封弘 农王。

刘铢,陕州人也。少为梁邵王牙将,与汉祖有旧,祖镇太原,以为左都押 衙。铢为人惨酷好杀戮,祖以为勇断类己,特信用之。祖即位,拜永兴军节度 使,徙镇平卢,加检校太师、同平章事,又加侍中。

周太祖镇魏州,弘肇议带枢密行,苏逢吉、杨邠以为不可,弘肇恨之。明日, 会饮窦贞固第,弘肇厉声举爵属太祖曰:“昨日廷论,何为异同?今日与公饮此。” 逢吉与邠亦举大爵曰:“此国家事也,何必介意乎!”遂俱饮缶簟:胝卦唬骸鞍 朝廷,定祸,直须长枪大剑,若‘’安足用哉?”三司使王章曰:“无 ‘’,军赋何从集乎?”“”,盖言笔也。弘肇默然。他日,会饮章 第,酒酣,为手势令,弘肇不能为,客省使阎晋卿坐次弘肇,屡教之。苏逢吉戏曰: “坐有姓阎人,何忧罚爵!”弘肇妻阎氏,酒家倡,以为讥己,大怒,以丑语诟逢 吉,逢吉不校。弘肇殴之,逢吉先。弘肇起索剑追之,杨邠泣曰:“苏公, 汉宰相,公若杀之,致天何地乎?”弘肇驰去,邠送至第而还。由是将相如 火。隐帝遣王峻置酒公亭和解之。

○杨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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