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岁,岁星始及鹑火。其明年,周始革命。岁又退行,旅于鹑首,而后进及鸟帑, 所以反复其道,经纶周室。鹑火直轩辕之虚,以爰稼穑,稷星系焉,而成周之大萃 也。鹑首当山河之右,太王以兴,后稷封焉,而宗周之所宅也。岁星与房实相经纬, 而相距七舍;木与水代终,而相及七月。故《国语》曰;“岁之所在,则我有周之 分也。自鹑及驷七列,南北之揆七月。其二月戊子朔,哉生明,王自克商还,至于 酆,于周为四月。新历推定望甲辰,而乙巳旁之。故《武成》曰:“维四月,既旁 生魄,粤六月庚戌,武王燎于周庙。”《麟德历》,周师始起,岁在降娄,月宿天 根,日躔心而合辰在尾,水星伏于星纪,不及天鼋。又《周书》,革命六年而武王 崩。《管子》、《家语》以为七年,盖通克商之岁也。
周公摄政七年二月甲戌朔,己丑望,后六日乙未。三月定朔甲辰,三日丙午。 故《召诰》曰:“惟二月既望,越六日乙未,王朝步自周,至于酆”“三月,惟 丙午朏,越三日戊申,太保朝至于洛。”其明年,成王正位。三十年四月乙酉朔甲 子,哉生魄。故《书》曰:“惟四月,才生魄。”甲子,作《顾命》。康王十二年, 岁在乙酉,六月戊辰朔,三日庚午。故《毕命》曰:“惟十有二年,六月庚午朏。 越三日壬申,王以成周之众命毕公。”自伐纣及此,五十六年,朏魄日名,上下无 不合。而《三统历》以己卯为克商之岁,非也。夫有效于古者,宜合于今。《三统 历》自太初至开元,朔后天三日。推而上之,以至周初,先天,失之盖益甚焉。是 以知合于歆者,必非克商之岁。
自宗周讫春秋之季,日却差八度。康王十一年甲申岁冬至,应在牵牛六度。
《周历》十二次,星纪初,南斗十四度,于《太初》星距斗十七度少也。
古历分率简易,岁久辄差。达历数者随时迁革,以合其变。故三代之兴,皆揆 测天行,考正星次,为一代之制。正朔既革,而服色从之。及继体守文,畴人代嗣, 则谨循先王旧制焉。
《国语》曰:“农祥晨正,日月底于天庙,土乃脉发。先时九日,太史告稷曰, 自今至于初吉,阳气俱蒸,土膏其动。弗震不渝,脉其满眚,谷乃不殖。”周初, 先立春九日,日至营室。古历距中九十一度,是日晨初,大火正中,故曰“农祥晨 正,日月底于天庙”也。于《易》象,升气究而临受之,自冬至后七日,乾精始复。 及大寒,地统之中,阳洽于万物根柢,而与萌芽俱升,木在地中之象,升气已达, 则当推而大之,故受之以临。于消息,龙德在田,得地道之和泽,而动于地中,升 阳愤盈,土气震发,故曰:“自今至于初吉,阳气俱蒸,土膏其动。”又先立春三 日,而小过用事,阳好节止于内,动作于外,矫而过正,然后返求中焉。是以及于 艮维,则山泽通气,阳精辟户,甲坼之萌见,而莩谷之际离,故曰:“不震不渝, 脉其满眚,谷乃不殖。”君子之道,必拟之而后言,岂亻意度而已哉!韦昭以为日 及天庙,在立春之初,非也。于《麟德历》则又后立春十五日矣。
《春秋》“桓公五年,秋,大雩”《传》曰:“书不时也。凡祀,启蛰而郊, 龙见而雩。”《周历》立夏日在觜觿二度。于轨漏,昏角一度中,苍龙毕见。然则 当在建巳之初,周礼也。至春秋时,日已潜退五度,节前月却,犹在建辰。《月令》 以为五月者,《吕氏》以《颛顼历》芒种亢中,则龙以立夏昏见,不知有岁差,故 雩祭失时。然则唐礼当以建巳之初,农祥始见而雩。若据《麟德历》,以小满后十 三日,则龙角过中,为不时矣。《传》曰:“凡土功,龙见而毕务,戒事。火见而 致用,水昏正而栽,日至而毕。”十六年冬,城向。十有一月,卫侯朔出奔齐。 “冬,城向,书时也。”以岁差推之,周初霜降,日在心五度,角、亢晨见。立冬, 火见营室中。后七日,水星昏正,可以兴板干。故祖冲之以为定之方中,直营室八 度。是岁九月六日霜降,二十一日立冬。十月之前,水星昏正,故《传》以为得时。 杜氏据晋历,小雪后定星乃中,季秋城向,似为太早,因曰:功役之事,皆总指天 象,不与言历数同。引《诗》云“定之方中”,乃未正中之辞,非是。《麟德历》, 立冬后二十五日火见,至大雪后营室乃中。而《春秋》九月书时,不已早乎。大雪, 周之孟春,阳气静复,以缮城隍,治宫室,是谓发天地之房,方于立春断狱,所失 多矣。然则唐制宜以玄枵中天兴土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