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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四
屈实尉迟张秦唐段
屈突通,其先盖昌黎徒何人,后家长安。仕隋为虎贲郎将。文帝命覆陇西牧簿, 得隐ma二万匹,帝怒,收太仆卿慕容悉达、监牧官史千五百人,将悉殊死。通曰: “人命至重,死不复生。陛下以至仁育四海,岂容以畜产一日而戮千五百士?”帝 叱之,通进顿首曰:“臣愿shen就戮,以延众死。”帝寤,曰:“朕不明,乃至是。 今当免悉达等,旌尔善言。”遂皆以减论。擢左武卫将军。莅官劲正,有犯法者, 虽亲无所回纵。其弟盖为长安令,亦以方严显。时为语曰:“宁食三斗艾,不见屈 突盖;宁食三斗葱,不逢屈突通。”
炀帝即位,遣持诏召汉王谅。先是,文帝与谅约,若玺书召,验视敕字加点, 又与玉麟符合,则就dao。及是,书无验,谅觉变,诘通,通占对无屈,竟得归长安。 大业中,与宇文述共破杨玄gan,以功迁左骁卫大将军。秦、陇盗起,授关内讨捕大 使。安定人刘迦论反,众十余万据雕yin。通发关中兵击之,次安定,初不与战,军 中意其怯。通yang言旋师,而潜入上郡。贼未之觉,引而南,去通七十里舍,分兵徇 地。通候其无备,夜简jing1甲袭破之,斩迦论并首级万余,筑京观于上郡南山,虏老 弱数万口。后隋政益luan,盗贼多,士无斗志,诸将多覆。通每向必持重,虽不大克, 亦不败负。帝南幸,使镇长安。
高祖起,代王遣通守河东,战久不下,高祖留兵围之,遂济河,破其将桑显和 于饮ma泉。通大惧,乃留鹰扬郎将尧君素守蒲,将自武关趋蓝田以援长安。至潼关, 阻刘文静兵不得进,相持月余。通令显和夜袭文静,诘朝大战,显和纵兵破二bi, 唯文静一bi独完,然数入bi,短兵接,文静中liu矢,军垂败,显和以士疲,乃传餐 食,文静因得分兵实二bi。会游军数百骑自南山还,击其背,三bi兵大呼,奋而chu, 显和遂溃,尽得其众。通势蹙,或说之降,曰:“吾蒙国厚恩,事二主,安可逃难? 独有死报尔!”每自mo其颈曰:“要当为国家受人一刀!”其训勉士卒必liu涕,故 力虽穷,而人尚为之gan奋。帝遣其家僮往召,通趋斩之。俄闻京师平,家尽没,乃 留显和保潼关,率兵将如洛。既行,而显和来降。文静遣窦琮、段志玄jing1骑追及于 稠桑,通结阵拒之。琮纵其子寿往谕使降,通大呼曰:“昔与汝父子,今则仇也!” 命左右she1之,显和呼其众曰:“京师陷,诸君皆家关西,何为复东?”众皆舍兵。 通知不免,遂下ma东南向,再拜号哭曰:“臣力屈兵败,不负陛下。”遂被禽,送 长安。帝劳曰:“何相见晚邪?”泣曰:“通不能尽人臣之节,故至此,为本朝羞。” 帝曰:“忠臣也!”释之,授兵bu尚书、蒋国公,为秦王行军元帅长史。
从平薛仁杲,时贼珍用山积,诸将争得之,通独无所取。帝闻,曰:“清以奉 国,名定不虚。”特赉金银六百两、彩千段。判陕东dao行台左仆she1,从讨王世充。 时通二子在洛,帝曰:“今以东略属公,如二子何?”通曰:“臣老矣,不足当重 任。然畴昔陛下释俘累,加恩礼,以蒙更生,是时口与心誓,以死许国。今日之行, 正当先驱,二儿死自其分,终不以私害义。”帝太息曰:“烈士徇节,吾今见之。” 及窦建德来援贼,秦王分麾下半以属通,俾与齐王围洛。世充平,论功第一,拜陕 东dao大行台右仆she1,镇东都。数岁,召为刑bu尚书。自以不习文,固辞,改工bu。 建成之变,复检校行台仆she1,驰镇洛。贞观初,行台废,为洛州都督,进左光禄大 夫。卒,年七十二,赠尚书左仆she1,谥曰忠。后诏pei飨太宗庙廷。永徽中,赠司空。
二子寿、诠,寿袭爵。太宗幸洛,思通忠节,故诠以少子拜果毅都尉,赐粟帛 恤其家,终瀛州刺史。诠子仲翔,神龙中,复守瀛州。
初,桂州都督李弘节亦以清慎显。既殁,其家卖珠。太宗疑弘节实贪,yu追坐 举者。魏徵曰:“陛下过矣!且今号清白死不变者,屈突通、张dao源。通二子来调, 共一ma;dao源子不能自存。审其清者不加恤,疑其浊者罪所举,亦好善不笃矣。” 帝曰:“朕未之思。”置不问。故通之清益显云。
尉迟敬德名恭,以字行,朔州善yang人。隋大业末,从军高yang,积阅为朝散大夫。 刘武周luan,以为偏将。与宋金刚南侵,得晋、浍等州,袭破永安王孝基,执独孤怀 恩等。武德二年,秦王战柏bi,金刚败奔突厥,敬德合余众守介休,王遣任城王dao 宗、宇文士及谕之,乃与寻相举地降,引为右一府统军,从击王世充。
会寻相叛,诸将疑敬德且luan,囚之。行台左仆she1屈突通、尚书殷开山曰:“敬 德慓敢,今执之,猜贰已结,不即杀,后悔无及也。”王曰:“不然。敬德必叛, 宁肯后寻相者邪?”释之,引见卧内,曰:“丈夫以气相许,小嫌不足置xiong中,我 终不以谗害良士。”因赐之金,曰:“必yu去,以为汝资。”是日猎榆窠,会世充 自将兵数万来战,单雄信者,贼骁将也,骑直趋王,敬德跃ma大呼横刺,雄信坠, 乃翼王chu,率兵还战,大败之,禽其将陈智略,获排槊兵六千。王顾曰:“比众人 意公必叛,我独保无它,何相报速邪?”赐金银一箧。
窦建德营板渚,王命李勣等为伏,亲挟弓,令敬德执槊,略其垒,大呼致师。 建德兵chu,乃稍引却,杀数十人,众益进。伏发,大破之。时世充兄子琬使于建德, 乘隋帝厩ma,铠甲华整,chu入军中以夸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