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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五(2/7)

炀帝时,西域诸国悉至张掖市,帝令矩护视。矩知帝勤远略,乃访诸商胡国 俗、山川险易,撰《西域图记》三篇,合四十四国,凡裂三:北起伊吾,径蒲 类、铁勒、突厥可汗廷,河至拂菻;中昌、焉耆、兹、疏勒,逾葱 岭,嚭埂⑺斩陨衬恰⒖怠⒉堋⒑巍⒋笮“病⒛罟,至波斯;南起鄯善、于阗、 硃俱波、喝般陀,亦度葱岭,涉护密、吐火罗、挹怛、忛延、漕国,至北婆罗门。 皆竟西海。诸国亦自有空通。既还,奏之。帝引内矩,问西方事,矩盛言: “胡多瑰怪名宝,俗土著,易并吞。”帝由是甘心四夷,委矩经略。再迁黄门侍郎, 参豫朝政。

裴矩,字弘大,绛州闻喜人。父讷之,为齐太舍人。矩在而孤,及长好学, 有文藻智数。再补平王文学。齐亡,不得调。隋祖为定州总,召补记室,以 母忧去职。祖已受禅,迁给事郎,奏舍人事。帝伐陈,为元帅记室。江左平,诏 矩巡抚岭南,未行,而智慧等不通,帝难其遣,矩请速,许之。次南康, 得兵数千人。是时,俚帅王仲宣广州,遣别将围东衡州,矩与将军鹿愿赴之。贼 立九,屯大庾岭,矩击,破之。贼惧,释东衡州之围,据愿长岭,又击破之, 斩其帅。自南海趣广州,仲宣惧,溃去。绥集二十余州,承制署渠帅为刺史、县令。 还报,帝大悦,诏升殿劳苦之。拜开府,爵闻喜县公,赐赉异等。迁累内史侍郎。 时突厥盛,都蓝与突利构难,屡犯,诏太平公史万岁为行军总定襄, 以矩为长史。破达可汗而万岁诛,矩功不见录。还为尚书左丞,迁吏侍郎,名 称职。

太宗立,拜尚书右仆,实封六百。始,之归,萧瑀数荐之。及是,瑀为 左仆,每议事,定,至帝前辄变易,由是有隙。贞观元年,遘疾,卧尚书 省,帝亲临视,命尚辇送还第。卒,年六十,赠司空,谥曰明。

失乎?”谢素不及。顷之,突厥寇太 原,且遣使和亲。帝问计,群臣咸请许之可纾战。曰:“不然。彼有轻中国心, 谓我不能战,若乘其怠击之,势必胜,胜而后和,威德两全。今虽不战,后必复来。 臣以为击之便。”诏可。寻检校吏尚书,封赵国公,徙密国。

矩以始毕可汗众渐盛,建请以宗女嫁叱吉设,建为南面可汗,分其势。叱吉不 敢受。始毕闻之,稍怨望。矩又言:“突厥淳陋,易离间,但内多群胡教导之。臣 闻史蜀胡悉尤有谋,幸于始毕,请杀之。”帝曰:“善。”矩因诡计召胡悉受赐, 斩邑下,报始毕曰:“史蜀胡悉背可汗,我所共恶,今既诛之。”始毕知状,由 是不朝。后帝北巡,始毕率骑十万围帝雁门,诏矩与虞世基宿朝堂待顾问。围解, 从幸江都。时盗贼蜂结,郡县上奏不可计,矩言于帝。帝怒,遣诣京师,以疾解。 俄而关,帝令虞世基问方略,矩曰:“唯愿陛下亟西,天下定矣。”

资险佞内狭,数刺人主意,导而合之。外谨顺,居衣服陋素,而 府,贿赠狼藉。然善矫饰,居之自如,人莫能探其膺肺。隐、刺之,数忠策, 太宗以为诚,横赐累万。又密言于祖曰:“秦王恃功,颉颃太下,若不早立, 则亟图之。”情白太曰:“为四海不顾其亲,乞羹者谓何?”及祖议废立, 固谏止。当时语秘无知者,卒后,事浸闻。十七年,治书侍御史唐临追劾状,帝 下其议百官。民尚书唐俭等议:“极生前,而罪暴后,所历官不可尽夺, 请还赠改谥,以惩憸壬。”有诏夺司空,削封,改谥为缪。

宇文士及,字仁人,京兆长安人。父述,为隋右卫大将军。开皇末,以述勋封 新城县公。文帝引卧内,与语,奇之。诏尚炀帝女南公主

,尚淮南长公主,官至宋州刺史。

大业三年,帝有事恒山,西方来助祭者十余国。矩遣人说昌、伊吾等,啗以 厚利,使朝。帝西巡燕支山,昌等二十七国谒左,皆使佩金玉,服锦罽,奏 乐歌舞,令士女盛饰纵观,亘数十里,示中国富。后遂破吐谷浑,拓地数千里, 遣兵戍,岁委输亿万计。帝谓矩有绥怀略,擢银青光禄大夫。帝在东都,矩以 蛮夷朝贡踵至,讽帝悉召天下奇倡怪伎,大陈端门前,曳锦縠、珥金琲者十余万, 百官都人列缯楼幔阁夹,被服光丽。廛邸皆供帐,池酒林皪。译长纵蛮夷与民贸 易,所在令邀饮,相娱乐。蛮夷嗟咨,谓中国为“仙晨帝所”天以为诚,谓 宇文述、弘曰:“矩所建白,皆朕之志,要未发,矩辄先闻,非悉心奉国,畴能 是邪?”又助城伊吾,胁朝。帝益喜,赐貂裘、西胡珍。从帝巡北,幸 启民帐。时丽遣使先在突厥,启民引见帝。矩因奏言:“丽本孤竹国,周以封 箕,汉分三郡,今乃不臣,先帝疾之,讨久矣。方陛下时,安得不事?今其使 朝突厥,及见启民,举国臣服,胁令朝,可致也。请面诏其使,令归语王,有如 旅拒,方率突厥诛之。”帝纳焉。丽不听命,征辽自此始。王师再临辽,皆从, 以劳加右光禄大夫。时纲纪汩振,宇文述、虞世基用事,官以贿迁,唯矩节无秽 声,世颇称之。

勤谨,未尝忤,见天下方,其待遇士尤厚,虽厮役皆得其。是时, 卫兵数逃去,帝忧之,以问矩。矩曰:“今乘舆淹狩已二年,诸骁果皆无家,人无 匹合,则不久安,臣请皆听纳室。”帝笑曰:“公定多智。”因诏矩尽召江都女、 孀家,恣将士所,即之,人情翕然相悦,曰:“裴公惠也!”宇文化及,众 劫矩。贼皆曰:“裴黄门无豫也。”既而众以秦王浩为帝,诏矩为侍内,随而北。 化及僭位,署矩尚书右仆,为河北安抚大使。又为窦建德所获,建德以矩隋旧 臣,遇之厚。建德起群盗,非有君臣制度,矩为略制朝仪,不阅月,宪章拟王者, 建德尊礼之。建德败,来朝,擢殿中侍御史,爵安邑县公。累迁太詹事、检校侍 中。时突厥数盗边,祖遣使约西突厥连和,突厥因请婚。帝曰:“彼势与我绝, 缓急不为用,奈何?”矩曰:“然北虏方炽,岁苦边,若权顺许,以示外援,须我 完实更议之。”帝然其计。隐太败,余党保城不解。秦王遣矩谕之,乃听命。 迁民尚书。

太宗即位,疾贪吏,痛惩乂之,乃间遣人遗诸曹,一史受馈缣,帝怒,诏杀 之。矩曰:“吏受赇,死固宜。然陛下以计绐之,因即行法,所谓罔人以罪,非 之以德之谊。”帝悦,为群臣言之,曰:“矩遂能廷争,不面从,若此,天下 有不治哉?”年八十,明不忘,多识故事,见重于时。贞观元年卒,赠绛州刺史, 谥曰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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