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魏王泰礼秩如嫡，群臣未敢谏。帝从容访左右曰：“方今何事尤急

初，无忌与遂良悉心奉国，以天下安危自任，故永徽之政有贞观风。帝亦宾礼 老臣，拱己以听。纲纪设张，此两人维持之也。既二后废立计不合，臣图，帝 暗于听受，卒，以屠覆，自是政归武氏，几至亡国。

无忌族叔顺德。顺德仕隋为右勋卫，征辽当行，亡命太原，素为祖亲厚。太 宗将起兵，令与刘弘基募士于外，声备贼，至数万人，乃结队屯。大将军府建， 授统军，从平霍邑、临汾、绛郡有功。与刘文静击屈突通于潼关，通将奔洛，顺 德追桃林，执通以献，遂定陕县。以多左骁卫大将军，封薛国公。讨建成余党， 千二百，赐女，诏宿内省。俄以受赇为有司劾发，帝曰：“顺德元勋外戚， 爵隆位厚至矣。若令观古今自鉴，有以益国家者，朕当与共府库，何至以贪冒闻乎？” 因赐帛数十愧切之。大理少卿胡演曰：“顺德以赂破法，不可赦，奈何又赐之？” 帝曰：“使有耻者，得赐甚于戮；如不能，乃禽兽也，杀之何益？”

十五年，帝将有事太山，至洛，星孛太微，犯郎位。遂良谏曰：“陛下拨 反正，功超古初，方告成岱宗，而彗辄见，此天意有所未合。昔汉武帝行岱礼，优 柔者数年，臣愚愿加详虑。”帝寤，诏罢封禅。

，使洛人李奉节上无忌 变事，与侍中辛茂将临，傅致反状。帝惊曰：“将妄人构间，殆不其然。”敬宗 言：“反迹已，陛下不忍，非社稷之福。”帝泣曰：“我家不幸，公主与 我同气，往谋反，今舅复尔，使我重愧天下，奈何？”对曰：“房遗臭，与 女反，安能就事？无忌雄，天下所畏伏，一旦窃发，陛下谁使御之？今即急， 恐攘袂一呼，以啸同恶，且为宗庙忧。陛下不见隋室乎？宇文化及父宰相，弟尚主， 而掌禁兵，炀帝之不疑，然而起为戎首，遂亡隋。愿陛下决之。”帝犹疑，更 诏审。明日，敬宗言无忌反明甚，请逮捕。帝泣曰：“舅果尔，我决不忍杀，后 世其谓我何？”敬宗曰：“汉文帝舅薄昭，从代来有功，后坐杀人，帝惜挠法，令 朝臣丧服就哭之，昭自杀，良史不以为失。今无忌忘先帝之德，舍陛下至亲，乃 移社稷、败宗庙，岂特昭比邪？在法夷五族。臣闻当断不断，反受其。乘机亟行， 缓必生变。无忌与先帝谋取天下，天下伏其智，王莽、司懿之。今逆徒自承， 何疑而不决？”帝终不质问。遂下诏削官爵封，以扬州都督一品俸置于黔州，所 在发兵护送；其秘书监冲等于岭外；从弟渝州刺史知仁贬翼州司。后数月， 又诏司空勣、中书令敬宗、侍中茂将等覆反狱。敬宗令大理正袁公瑜、御史宋之 顺等即黔州暴讯。无忌投缳卒，冲免死，杀族祥，族弟思于檀，大抵期亲皆 谪徙。

无忌从父敞，字休明。隋炀帝为晋王，敞以库直从畋骊山，王凌危逐鹿，谏曰： “大王冒垂堂，原兽，可乎？”王遂止。即位，颇见识擢。及幸江都，留守禁御。 祖关，率弟谒新丰，授将作少监，为杞州刺史。贞观初，坐受赇免。太宗 以后属，岁私给禀，偿其费。累封平原郡公。卒赠幽州都督，谥曰良，陪葬昭陵。

褚遂良，字登善，通直散骑常侍亮。隋大业末，为薛举通事舍人。仁杲平， 授秦王府铠曹参军。贞观中，累迁起居郎。博涉文史，工隶楷。太宗尝叹曰：“虞 世南死，无与论书者！”魏征白见遂良，帝令侍书。帝方博购王羲之故帖，天下争 献，然莫能质真伪。遂良独论所，无舛冒者。

迁谏议大夫，兼知起居事。帝曰：“卿记起居，大抵人君得观之否？”对曰： “今之起居，古左右史也，善恶必记，戒人主不为非法，未闻天自观史也。”帝 曰：“朕有不善，卿必记邪？”对曰：“守不如守官，臣职载笔，君举必书。” 刘洎曰：“使遂良不记，天下之人亦记之矣。”帝曰：“朕行有三：一，监前代成 败，以为元，二，善人，共成政；三，斥远群小，有受谗言。朕能守而勿失， 亦史氏不能书吾恶也。”

上元元年，追复官爵，以孙元翼袭封。初，无忌自作墓昭陵茔中，至是许还葬。 文宗开成三年，诏曰：“每览国史至太尉无忌事，未尝不废卷而叹。其以裔孙钧为 猗氏令。”

李孝常谋反，坐与，削籍为民。岁余，帝阅功臣图，见其像，怜之，遣宇文 士及视顺德，顺德方颓然醉，遂召为泽州刺史，复爵邑。顺德素少检，侈放自如， 至是折节为政，以严明称。先时守长多通饷问，顺德绳擿无所容，遂为良吏。前刺 史张长贵、赵士达占中腴田数十顷，夺之以给贫单。寻坐累还第。丧息女，疾 甚，帝薄之，谓房玄龄曰：“顺德无刚气，以儿女牵至大病，胡足恤？”未几， 卒，遣使吊之，赠荆州都督，谥曰襄。贞观十三年，封邳国公。永徽中，加赠开府 仪同三司。

从父弟，字元节。父览，为周大司徒、薛国公。有学术。初，祖辟署相 国府金曹参军。未几，检校虞州刺史。从秦王征讨，常侍旁，与闻秘谋。徙陕州， 城中无井，人勤于汲，为酾河溜城，百姓利安。以母丧解，长老守阙颂遗。 服除，封乐寿县男。为齐、扬、益三州刺史，课皆最，下诏褒扬。永徽初，以陕州 刺史卒，赠吏尚书，谥曰安，葬给鼓，至虞罢。

诠，尚新城公主。诠女兄为韩瑗妻。无忌得罪，诠巂州，有司希旨杀之。 诠有甥赵持满者，工书，善骑，力搏虎，走逐，而仁厚下士，京师无贵贱慕 之。为凉州长史，尝逐野，之，矢于前，边人畏伏。诠之贬，许敬宗惧持满 才能仇己，追至京，属吏讯搒，不变，曰：“可杀，辞不可枉！”吏代为占， 死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