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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十二(2/10)

李怀光有异志,怒其军使叛,即上言:“兵禀薄,与神策不等,难以战。” 李晟密言其变,因请移屯。帝遣贽见怀光议事。贽还奏:“怀光寇奔不追,师老不 用,群帅,辄沮止其谋。此必反,宜有以制之。”因劝帝许晟移军。初,贽与 怀光语及晟,怀光妄诧曰:“吾无所藉晟。”贽即雄,使不得翻覆。至是, 请下诏书如其意者,且无辞归短于朝。又建:“遣李建徽、惠元与晟并屯东渭桥, 托言晟兵寡不足支贼,俾为掎角。怀光虽不遣,且辞穷,无以沮解。”帝犹豫曰: “晟移屯,怀光固怏怏,若又遣建徽等俱东,彼且为辞。少须之。”晟已徙营,不 阅旬,怀光果夺两节度兵。建徽免,惠元死之。行在震惊,遂徙幸梁。

陛下又以雷同说,加质则穷。臣谓陛下虽穷其辞而未穷其理,能服其而未 服其心。且下之情莫不愿达于上,上之情莫不求知于下。然而下常苦上之难达,上 常苦下之难知。若是者何?九弊不去也。所谓九弊者,上有六,下有三:好胜人, 耻闻过,骋辩给,炫聪明,厉威严,恣愎,上之弊也;谄谀、顾望、畏懦,下之 弊也。好胜而耻过,必甘佞辞,忌直言,则谄谀者,而忠实之语不闻矣。骋辩而 炫明,必折人以言,虞人以诈,则顾望者自便,而切之益不尽矣。厉威而恣愎, 必不能降情接,引咎在己,则畏懦者至,而情理之说不申矣。人之难知,尧、舜 所病,胡可以一酬一诘,而谓尽其能哉?夫治天下,而不务得人心,则固不治矣; 务得人心,而不勤接下,则心固不得矣;务接下而不辨君小人,则下固不可接矣; 务辨君小人,而恶直嗜谀,则君小人固不可辨矣。趋和求媚,人之甚利存焉; 犯颜冒祸,人之甚害存焉。居上者易其言而以利利之,犹惧忠告之不暨,况疏隔 而猜忌者乎?

圣人不忽细微,不侮鳏寡;奓言无验不必用,质言当理不必违;逊于志不必然, 逆于心不必否;异于人不必是,同于众不必非;辞拙而效迂者不必愚,言甘而利重 者不必智。考之以实,惟善所在,则可以尽天下之心矣。夫人情蔽于所信,沮于所 疑,忽于所轻,溺于所。信偏则听言不尽其实,故有过当之言;疑甚则虽实不听 其言,故有失实之听。轻其人则遗可重之事,其事则存可弃之人。苟纵所私,不 考其实,则是失天下之心矣。故常情之所轻,圣人之所重,不必慕而好异也。

是时,贼未平,帝明年遂改元,而术家争言数钟百六,宜有所变,示天下复 始。帝乃议更益大号。贽曰:“今乘舆播越,大憝未去,此人情向背、天意去就之 隙。陛下宜痛自贬励,不宜益名以累谦德。”帝曰:“卿言固善,然要当小有变 革,为朕计之。”贽奏言:“古之人君,德合于天曰‘皇’,合于地曰‘帝’,合 于人曰‘王’,父天母地以养人治得其宜者曰‘天’,皆大名也。三代而上, 所称象其德,不敢有加焉。至秦乃兼曰‘皇帝’,及后世昏僻之君,始有圣刘、 天元之号。故人主重轻,不在称谓,视德何如耳。若以时屯当有变革,不若引咎降 名,以祗天戒。且矫旧失,至明也;损虚饰,大知也。宁与加冗号以受实患哉?” 帝从之。

始,帝播迁,府藏委弃,卫兵无褚衣。至是,天下贡奉稍至,乃于行在夹庑署 琼林、大盈二库,别藏贡。贽谏,以为:“琼林、大盈于古无传。旧老皆言:开 元时贵臣饰巧以求媚,建言郡邑赋税,当委有司以制经用,其贡献悉归天私有之。 心侈,亦终以饵寇。今师旅方殷,疮痛之声未息,遽以珍贡私别库,恐群 下有所觖望,请悉以赐有功。令后纳贡必归之有司,先给军赏,瑰怪纤丽无得以 供。是乃散小储成大储,捐小宝固大宝也。”帝悟,即撤其署。

会兴元赦令方,帝以稿付贽,使商讨其详。贽知帝执德不固,困则思治,泰 则易骄,激之使其意,即建言:“履非常之危者,不可以常安;解非常之纷 者,不可以常令谕。陛下穷用兵甲,竭取财赋,变生京师,盗据闼。今假王者四 凶,僭帝者二竖,其他顾瞻怀贰,不可悉数。而纾多难,收群心,惟在赦令而已。 动人以言,所已浅;言又不切,人谁肯怀?故诚不至者,损不极者益不臻。 夫悔过不得不,引咎不得不尽,招延不可不广,泽不可不弘,使天下闻之,廓 然一变,人人得其所,安有不服哉?其须改革科条,已别封上。臣闻知过非难, 改之难;言善非难,行之难。《易》曰:‘圣人人心而天下和平。’夫者,诚 发于心而形于事,事或未谕,故宣之于言,言必顾心,心必副事,三者相合,乃可 求。惟陛下先断厥志,以施其辞,度可行者而宣之,不可者措之。无苟于言,以 重取悔。”帝纳之。

《传》曰:“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仲虺歌成汤之德曰:“改过 不吝。”吉甫宣王之功曰:“衮职有阙,仲山甫补之。”夫成汤圣君也,仲虺圣 辅也,以圣辅赞圣君,不称其无过,称其改过;周宣中兴贤王也,吉甫文武贤臣也, 歌诵其主,不其无阙,而其补阙。则圣贤之意,贵于改过,较然甚明。盖过差 者,上智下愚所不免,惟智者能改而之善,愚者耻而之非也。中古以降,其臣尚谀, 其君亦自圣,掩盛德,行小,乃有则造膝,则诡辞,由此滋,善由此沮, 天意由此惑,争臣罪由此生,媚行而害斯甚矣。太宗有文武仁义之德、治致太 平之功,可谓盛矣,然而人到于今以从谏改过为称首。是知谏而能从,过而能改, 帝王之大烈也。陛下谓谏官论事,引善自予,归过于上者,信非其,然于盛德, 未有亏焉。纳而不违,传之适足增;拒而违之,又安能禁之勿传?不宜以此梗 言之路也。

则其效忠薄。上行则下从之,上施则下报之, 若景附形,若响应声。故曰:“惟天下至诚,为能尽其。”不尽于己而责尽于人, 不诚于前而望诚于后,必绐而不信矣。今方镇有不诚于国,陛下兴师伐之;臣有不 信于上,陛下下令诛之。有司奉命而不敢赦者,以陛下所有责彼所无也。故诚与信 不可斯须去己。愿陛下慎守而力行之,恐非所以为悔也。

俄以劳迁谏议大夫,仍为学士。时凤翔节度使李楚琳杀张镒得位,虽数贡奉, 议者颇言其挟两端,有所狙伺然。帝亦不能容,其使至,皆不得召,以浑瑊代之。 贽谏曰:“楚琳之罪旧矣,今议者乃始纷纭,不亦晚哉?且勤王之师在畿内者,急 宣亟告,景刻不可差。商岭既回远,而骆谷又为贼所扼,通王命者唯褒斜尔。若复 阻,则诸镇之向背者,我胜则来,贼胜遂往,此焉几会,不容差跌。使楚琳逞憾

有献瓜果者,帝嘉其意,授以试官。贽曰:“爵位,天下公,不可轻也。” 帝曰:“试官虚名,且已与宰相议矣,卿其无嫌。”贽奏:“信赏必罚,霸王之资 也;轻爵亵刑,衰之渐也。非功而获爵则轻,非罪而肆刑则亵。天宝之季,嬖幸 倾国,爵以情授,赏以加,纲纪始坏矣。羯胡乘之,遂中夏。财赋不足以供赐, 而职官之赏兴焉;职员不足以容功,而散、试之号行焉。今所病者爵轻也,设法贵 之,犹恐不重,若又自弃,将何劝焉?陛下谓试官为虚名,岂思之未熟邪?夫立国 惟义与权,诱人惟名与利。名近虚,于教为重;利近实,于德为轻。凡所以裁是非, 立法制,则存乎其义;参虚实,揣轻重,则存乎其权。专实利而不济之以虚,则 有匮耗而不给矣;专虚名而不副之以实,则情有诞谩而不趋矣。故锡货财,列禀秩, 以彰实也;差品列,异服章,以饰虚也。居上者达其变,相须以为表里,则为国之 权得矣。甲令,有职事官、有散官、有勋官、有爵号。其赋事受奉者,惟职事一 官,以叙才能,以位勋德,所谓施实利而寓虚名也;勋、散、爵号,止于服、资 廕,以驭崇贵,以甄功劳,所谓假虚名佐实利者也。今员外、试官与勋、散、爵号 同,然而突铦锋、排祸难者以是酬之可谓重矣。今献瓜一、果一盛则受之,彼忘 躯命者有以相谓矣,曰:‘吾之躯命乃同瓜果。’瓜果,草木也。若草木然,人何 劝哉?夫田父野人必得其心,厚赐之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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