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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十七(2/3)

会泾原兵叛,立硃泚为主。初但称太尉,朝官谒泚者,悉劝奏迎銮驾,既不合 泚意而退。及休至,遂屏人移时,言多悖逆,盛陈成败,称述符命,劝令僭号。泚 悦其言,以休为宰相,判度支。休遂为谋主,至于兵军资,迁除补拟,内外咨谋, 一禀休画。故时人云:“源休之逆,甚于硃泚。”朝廷大臣之奔窜不获者,多为休 所诱致,以至戮辱,职休而为,盖非一焉。又劝泚锄翦宗室,以绝人望,命万年县 贼曹尉杨偡专其断决,诸王孙遇害不可胜数。泚败走,休随至宁州。泚死,休走 凤翔,为其曲所杀,传首来献。休三并斩于东市,籍没其家。

上诉,下御史台验理, 休迟留不答款状,除名,溱州。久之,移岳州。

硃泚之,扈从至奉天,转吏尚书,迁太少师。再幸梁、洋,从至盩厔, 托以乏迟留,上以琳旧老,心敬重之,谕颇至,以御一匹给焉。又恳辞以老 疾不堪山阻登顿,上怅然,赐之所执策曰:“勉为良图,与卿决矣。”后数日,乃 削发为僧,止仙游寺。贼泚闻之,遂令数十骑追至京城,俾为伪吏尚书。令源休 被公服,馈,琳虽辞让,而僧言求施。琳掌贼中吏,选人前请曰:“所注某 官不稳便。”琳谓之曰:“足下谓此选竟稳便乎?”及官军收京师,当极刑,时 琳已七十余,李晟悯其衰老,表请减死。上以其累经重任,顿亏臣节,自受逆命, 颇闻讥谐悖慢之言,背义负恩,固不可舍,命斩之。临刑叹曰:“乔琳以七月七日 生,亦以此日死,岂非命欤!”

乔琳,太原人。少孤贫志学,以文词称。天宝初,举士,补成武尉,累授兴 平尉。朔方节度郭仪辟为掌书记,寻拜监察御史。琳倜傥疏诞,好谈谐,侮谑僚 列,颇无礼检。同院御史毕耀初与琳嘲诮往复,因成衅隙,遂以公事互相告诉,坐 贬州员外司。遂起为南郭令,改殿中侍御史,充山南节度张献诚行军司。使 罢,为剑南东川节度鲜于叔明判官。改检校驾郎中、果绵遂三州刺史、兼御史中 丞。为大理少卿、国祭酒。为怀州刺史。琳素与张涉友善,上在,涉尝 为侍读。及嗣位,多以政事询访于涉,盛称琳识度材略,堪备大用,因拜御史大夫、 平章事。琳本材,又年有耳疾,上每顾问,对答失次,论奏不合时。幸居相位 凡八十余日,除工尚书,罢知政事,寻加迎皇太后副使。

蒋镇,常州义兴人,尚书左丞洌之也。与兄练并以文学。天宝末举贤良, 累授左拾遗、司封员外郎,转谏议大夫。时侍郎、判度支韩滉上言:“河中盐 池生瑞盐,实土德之上瑞。”上以秋霖稍多,潦为患,不宜生瑞,命镇驰驿检行 之。镇奏与滉同,仍上表贺,请

建中初,杨炎执政,以京兆尹严郢威名稍著,心倾之。郢,即王翊甥婿也。 休与王氏离绝之时,炎风闻休、郢有隙,遂擢休自人为京兆少尹,俾令伺郢过失。 休既职久,与郢亲善,炎怒之,奏令以本官兼御史中丞,奉使回纥。休至振武,军 使张光晟已杀回纥突董等,上初遂绝其使,令休还,待命于太原。久之方遣,仍 令休归其突董、翳密施大小梅录等四尸。突董者,即武义可汗之叔父也。尸既至, 可汗令宰臣已下彩服车来迎。其宰相颉于思迦坐大帐,立休等于帐外雪中,诘 杀突董等故。休曰:“突董等自与张光晟忿斗而死,非天命也。”又问:“使者 背唐国,负罪当死,不能自戮耶?不然,何假手于我杀之也?”凡将杀者数矣,言 颇悖慢,乃引去,供饩甚薄,留之五十余日,乃得还。可汗使谓休曰:“我国人皆 杀汝,唯我不然。汝国已杀突董等,吾又杀汝,犹以血洗血,汙益甚尔。吾今以 洗血,不亦善乎!所欠吾直绢一百八十万疋,当速归之。”遣散支将军康赤心 等随休来朝,休竟不得见其可汗。寻遣赤心等归,与之帛十万疋、金银十万两,偿 其直。休履危而还,宰相卢杞又恐复命之日以辩结恩,将至太原,遽奏为光禄 卿。休以其还使赏薄,居常怨望。

张涉者,蒲州人,家世儒者。涉依国学为诸生讲说,稍迁国博士,亦能为文, 尝请有司日试万言,时呼张万言。德宗在,受经于涉。及即位之夕,召涉, 访以庶政,大小之事皆咨之。翌日,诏居翰林,恩礼甚厚,亲重莫比。自博士迁散 骑常侍。上方属意宰辅,唯贤是择,故求人于不次之地。涉举怀州刺史乔琳为相, 上授之不疑,天下闻之者皆愕然。数月,琳以不称职罢,上由是疏涉。俄受前湖南 都团练使辛京杲赃事发,诏曰:“尊师之,礼有所加;议故之法,恩有所掩。张 涉贿赂通,颇骇时听,常所亲重,良叹惜。宜放归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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