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七(2/7)

九年，上幸芳林园，禊宴朝臣，使为《曲诗序》，文藻富丽，当世称之。

昔恒公志在伐莒，郭牙审其幽趣；魏后心存云汉，德祖究其言。臣愚昧，忖诚不足以知微，然伏揆圣心，规模弘远，既图载其事，必克就其功。臣不胜喜。

自猃狁荐，荒侮伊瀍，天祸，危亡日至，母后内难，粮力外虚，谣言情，属当今会。若藉巫、汉之归师，骋士卒之余愤，取函谷如反掌，陵关若摧枯。但士非素蓄，无以即用，不教民战，是实弃之。特希私集曲，豫加习校。若蒙垂许，乞隶监省拘人，权备石防卫之数。臣少重名节，早习军旅，若试而无绩，伏受面欺之诛；用且有功，仰酬知人之哲。

谢朓，字玄晖，陈郡夏人也。祖述，吴兴太守。父纬，散骑侍郎。朓少好学，有名，文章清丽。解褐豫章王太尉行参军，历随王东中郎府，转王俭卫军东阁祭酒，太舍人、随王镇西功曹，转文学。

上以才辩，十一年，使兼主客，接虏使房景、宋弁。弁见年少，问主客年几？曰：“五十之年，久逾其半。”因问：“在朝闻主客作《曲诗序》。” 景又云：“在北闻主客此制，胜于颜延年，实愿一见。”乃示之。后日，宋弁于瑶池堂谓曰：“昔观相如《封禅》，以知汉武之德；今览王生《诗序》，用见齐王之盛。”曰：“皇家盛明，岂直比踪汉武！更惭鄙制，无以远匹相如。”上以虏献不称，使问曰：“秦西冀北，实多骏骥，而魏主所献良，乃驽骀之不若。求名检事，殊为未孚。将旦旦信誓，有时而，駉駉之牧，不能复嗣？”宋弁曰：“不容虚伪之名，当是不习土地。”曰：“周穆迹遍于天下，若骐骥之，因地而迁，则造父之策，有时而踬。”弁曰：“王主客何为勤勤于千里？”曰： “卿国既异其优劣，聊复相访。若千里日至，圣上当驾鼓车。”弁曰：“向意既须，必不能驾鼓车也。”曰：“买死之骨，亦以郭隗之故。”弁不能答。

自恃人地，三十内望为公辅。直中书省，夜叹曰：“邓禹笑人。”行逢大行开，喧湫不得。又叹曰：“车前无八驺卒，何得称为丈夫！”

隆在荆州，好辞赋，数集僚友，朓以文才，尤被赏，连晤对，不舍日夕。长史王秀之以朓年少相动，密以启闻。世祖敕曰：“侍读虞云自宜恒应侍接。朓可还都。”朓中为诗寄西府曰：“常恐鹰隼击，秋委严霜。寄言罻罗者，寥廓已翔。”迁新安王中军记室。朓笺辞隆曰：“朓闻潢污之，思朝宗而每竭；驽蹇之乘，希沃若而中疲。何则？皋壤摇落，对之惆怅；岐路东西，或以呜悒。况乃服义徒拥，归志莫从，邈若坠雨，飘似秋。朓实庸，行能无算，属天地休明，山川受纳，褒采一介，搜

今议者或以西夏为念，臣窃谓之不尔。其故何哉？陛下圣明，群臣悉力，顺以制逆，上而御下，指开赏黜之言，微示生死之路，方域之人，皆相为敌。既兵威远临，人不自保，虽穷鸟必啄，固等命于梁鹑；困兽斯惊，终并悬于厨鹿。凯师劳饮，固不待晨。臣之寸心，独有微愿。

被收，朋友曲参问北寺，相继于。请救于良，良忧惧不敢救。文集行于世。

图成，上置琅邪城堂上，游幸辄观视焉。

世祖疾笃暂绝，良在殿内，太孙未，戎服绛衫，于中书省阁断东仗不得，立良。上既苏，太孙殿，朝事委宗。知良不得立，乃释服还省。叹曰：“公误我。”郁林忿疾，即位十余日，收下廷尉狱，然后使中丞孔稚珪倚为奏曰：“姿刚险，立浮竞，动迹惊群，抗言异类。近外微尘，苦求将领，遂招纳不逞，扇诱荒伧。狡声势，专行权利，反覆齿之间，倾动颊之内。威福自己，无所忌惮，诽谤朝政，历毁王公。谓己才，无所推下。事曝远近，使依源据答。”辞曰：“囚实顽蔽，行多愆，但夙忝门素，得奉教君。爰自总发，迄将立年，州闾乡党，见许愚慎，朝廷衣冠，谓无衅咎。过蒙大行皇帝奖育之恩，又荷文皇帝识擢之重，司徒公赐预士林，安陆王曲垂眄接。既被国慈，必以死自效，前后陈伐虏之计，亦仰简先朝。今段犬羊乍扰，纪僧真奉宣先敕，赐语北边动静，令囚草撰符诏，于时即因启闻，希侍銮舆。及司徒宣敕招募，同例非一，实以戎事不小，不敢承教。续蒙军号，赐使招集，衔敕而行，非敢虚扇。且格取亡叛，不限伧楚，‘狡声势’，应有形迹；‘专行权利’，又无赃贿；‘反覆齿之间’，未审悉与谁言？‘倾动颊之内’，不容都无主此。但圣主膺教，实所沐浴，自上《甘颂》及《银瓮启》、《三日诗序》、《接虏使语辞》，竭思称扬，得非‘诽谤’？且王公百司，唯贤是与，下之敬，等秩有差，不敢逾滥，岂应‘訾毁’？囚才分本劣，谬被策用，悚怍之情，夙宵兢惕，未尝夸示里闾，彰曝远迩，自循自省，并愧言。良由缘浅寡虞，致贻嚣谤。伏惟明皇临宇，普天蒙泽，戊寅赦恩，轻重必宥。百日旷期，始蒙旬日，一介罪，独婴宪劾。若事实有征，爰对有在，九死之日，无恨泉壤。”诏于狱赐死。时年二十七。临死叹曰： “我若不为百岁老母，当吐一言。”意指斥帝在东时过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