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无际;我早就在心中发誓,一定要全力回报。不料沧海失去世运,使我受到波澜的摇荡;邀迤刚刚进入春天,我飞翔的翅膀便先行凋落。藩府的殿堂门前,一片凄清寂寞。我已轻舟回返,衹留下孤独的身影,白云在天,再也望不见龙门。离开阁下越是长久,思念阁下越是深切。惟有等到汀清可望之时,我在春天的小洲上等待您回京的大船;红色官署再开,我在秋天丰收的时节竭尽浅薄的才能报效于您。如果我的职位能够保存而没有改变,即使再次遭逢祸殃,身填沟壑,我仍希望我的妻子儿女能知道我的趋向所在。含泪告别,不禁悲从中来,横亘于心。”
不久,谢跳以本官兼任尚书殿中郎。隆昌初年,敕命谢跳接待北魏使臣,谢脱藉口自己言辞笨拙,上奏推辞,他的请求被批准了。高宗萧鸾辅佐朝政时,以谢跳为骠骑谘议,领记室,掌管霸府的文书。又执管中书省草拟韶诰的事务,任秘书丞,但没有正式拜授,便转谰为中书郎。后出任宣城太守,又通过选拔再任中书郎。
齐高宗建武四年,谢眺出任晋安王镇北谘议、南东海太守,代理南徐州事务。由于奏报王敬则反叛的阴谋,高宗很是嘉奖他,提升他为尚书吏部郎。谢跳上表再三辞让,中书怀疑谢跳的官职还达不到辞让的地位,因此便去问国子祭酒沈约。沈约说:“宋朝元嘉年间,范晔辞让吏部郎,朱脩之辞让黄门侍郎,蔡兴宗辞让中书侍郎,都是三表诏答,这些事例已经很明白。近世以来,小官不能辞让,已经成为常规,恐怕这样做违反了辞让的本意。王蓝田、刘安西都位高任重,当初都没有辞让,现在难道能够仿效他们不辞让吗?孙兴公、孔觊都辞让记室这一小官职,现在难道三署官员都可以辞让吗?谢吏部现在是越级提拔,他的辞让白有别的含意,怎会与官职大小有联系?谦让这种美德,本出于人们的情感。如果凡是大官必须辞让,便与到殿阙前上奏章表没有区别。按照惯例都是这样去做,自然不必去怀疑是否与之相符。”谢跳又一次上奏辞让,齐高宗优诏答覆不准许他的请求。
谢跳善写草书隶书,特别擅长写五言诗,沈约常常说:“二百年来都没有他这样的好诗。”敬皇后迁到皇陵与帝合葬,谢跳撰写了哀策文。齐朝没有谁能比得上他。
东昏侯丧失了做皇帝应有的德性,于是江柘便想拥立江夏王萧宝玄为帝,后来又反悔,与弟弟江祀一道秘密对谢跳说:“江夏王年轻,性格轻浮,难以担负起继承祖宗帝业的重任,不可拥立他为帝。始安王年纪比较大,如进宫继承皇位,才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我们并不想以此求取富贵,祇是为了求得国家安定罢了。”始安王萧遥光又派亲信刘飒暗中向谢跳表达心意,想让他做自己的心腹。谢跳认为自己受到齐高宗的厚恩,废立大事不是刘飒这种人能谈论的,所以不肯答应。过了几天,萧遥光又让谢跳兼管卫尉事务,谢跳害怕被他拉下水,便把江柘等人的阴谋报告给左兴盛,左兴盛不敢说什么。江柘得知这一消息,便告诉了萧遥光,萧遥光大怒,于是假藉皇帝的名义敕命召回谢跳,等他一到便把他交给廷尉管制。萧遥光与徐孝嗣、江柘、刘喧等人联名上奏,要诛杀谢跳,奏章说:“谢跳品行阴险轻薄,远近都知道。从前王敬则叛乱时,他立下微小的功劳,自此以后越级提升,超过了同僚。但他的欲望像沟壑一样不得满足,逭从他的行事中就看得很明显。比如他处处用奸邪的言论去煽动朝廷内外的官员,狂妄地贬低皇上,私下议论皇宫中的事情,诽谤皇亲贤王,轻率地议论朝廷宰臣,恶言诡计,不能一一奏闻。非毁君主的用心既然已经很明显,那么应当得到人人共诛的杀身之罪。臣等共同商议,认为应当关进北寺监狱,按刑律受到严厉的惩处。”诏书说:“各位大臣奏事已是如此,谢跳资性轻浮阴险,早已明显地受到众人议论。他仅以能诗善书这些雕虫小技,勉强进入官宦之列。以前在江陵时,便挑拨煽动藩王,日夜奉承谄谀,窥伺朝廷,暗中策划。及至回到京师,反而更加自我暴露。江、漠一带没有波澜,他便把这个当成是自己的功劳。自此以后他再也没有纯真的言论了,所以官宦们都对他怒目而视。去年夏天的事件,他颇有微小的忠诚表现,所以既受赏赐又被提拔。超越了正常升职的次序,但并没有听说他感恩欢悦,反而更明显地盛气凌人,追逐名利。他又掀起了风波,妖言惑众,诋毁贬斥朝政,怀疑离间皇亲贤王。花言巧语,又现出了从前的丑态;搞小动作,制造祸端,图谋实现其野心。所以诛杀少正迎的刑法有必要存在,以便伸张法律除去害人虫的本义。即可将他收捕,交给廷尉,以严肃国家法纪。”同时,还让御史中丞范岫上奏收捕谢跳。谢跳被关进监狱,最后死在狱中,时年三十六岁。
当初,谢跳告发王敬则,王敬则的女儿是谢跳的妻子,她时常怀藏利刀想杀死谢跳以报父仇,因此谢眺不敢和她见面。及至谢跳任吏部郎,沈昭略对他说:“你人望地位都很好,不愧于担任吏部郎这一职务。衹是你对现在将要用刑律来处罚妻子会抱恨终生的。”谢跳临难时叹息说: “我不杀王公,王公由于我的原故而被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