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六十三。
追赠张佛护为司州刺史,左兴盛豫州刺史,并征虏将军,徐景智、桓灵福屯骑 校尉,董伯珍员外郎,李玉之给事中,其余有差。
恭祖者,慧景宗人,骁果便马槊,气力绝人,频经军阵,讨王敬则,与左兴盛 军容袁文旷争敬则首,诉明帝曰:“恭祖秃马绛衫,手刺倒贼,故文旷得斩其首。 以死易勋,而见枉夺。若失此勋,要当刺杀左兴盛。”帝以其勇健,使谓兴盛曰: “何容令恭祖与文旷争功。”遂封二百户。慧景平后,恭祖系尚方,少时杀之。
觉亡命为道人,见执伏法。临刑与妹书曰:“舍逆旅,归其家,以为大乐;况 得从先君游太清乎!古人有力扛周鼎,而有立锥之叹,以此言死,亦复何伤!平生 素心,士大夫皆知之矣。既不得附骥尾,安得施名于后世?慕古竹帛之事,今皆亡 矣。”慧景妻女亦颇知佛义。
觉弟偃,为始安内史,藏窜得免。和帝西台立,以为宁朔将军。中兴元年,诣 公车门上书曰:“臣窃惟太祖、高宗之孝子忠臣,而昏主之贼臣乱子者,江夏王与 陛下,先臣与镇军是也。臣闻尧舜之心,常以天下为忧,而不以位为乐。彼孑然之 舜,垄亩之人,犹尚若此;况祖业之重,家国之切?江夏既行之于前,陛下又蹈之 于后,虽成败异术,而所由同方也。陛下初登至尊,与天合符。天下纤介之屈,尚 望陛下申之,丝发之冤,尚望陛下理之,况先帝之子,陛下之兄,所行之道,即陛 下所由哉?如此尚弗恤,其余何几哉?陛下德侔造化,仁育群生,虽在昆虫草木, 有不得其所者,览而伤焉,而况乎友爱天至,孔怀之深!夫岂不怀,将以事割。此 实左右不明,未之或详。惟陛下公听并观,以询之刍荛。群臣有以臣言为不可,乞 使臣廷辩之,则天人之意塞,四海之疑释。必若不然,幸小民之无识耳。使其晓然 知此,相聚而逃陛下,以责江夏之冤,朝廷将何以应之哉?若天听沛然回光,发恻 怆之诏,而使东牟朱虚东褒仪父之节,则荷戈之士,谁不尽死?愚戆之言,万一上 合,事乞留中。”
事寝不报。偃又上疏曰:
近冒陈江夏之冤,定承圣诏,已有褒赠,此臣狂疏之罪也。然臣所以谘问者, 不得其实,罪在万没,无所复云。但愚心所恨,非敢以父子之亲,骨肉之间,而侥 幸曲陛下之法,伤至公之义。诚不晓圣朝所以然之意。若以狂主虽狂,而实是天子, 江夏虽贤,实是人臣,先臣奉人臣逆人君,以为不可申明诏,得矣;然未审陛下亦 是人臣不?而镇军亦复奉人臣逆人君,今之严兵劲卒,方指于象魏者,其故何哉? 臣所不死,苟存视息,非有他故,所以待皇运之开泰,申冤魂之枉屈。今皇运既已 开泰矣,而死于社稷尽忠,反以为贼,臣何用此生陛下世矣。
臣闻王臣之节,竭智尽公以奉其上;居股肱之任者,申理冤滞,荐达群贤。凡 此众臣,夙兴夜寐,心未尝须臾之间而不在公。故万物无不得其理,而颂声作焉。 臣谨案镇军将军臣颖胄,宗室之亲,股肱之重,身有伊、霍之功,荷陛下稷、旦之 任。中领军臣详,受帷幄之寄,副宰相之尊。皆所以栋梁朝廷,社稷之臣,天下所 当,遑遑匪懈,尽忠竭诚,欲使万物得理,而颂声大兴者,岂复宜逾此哉?而同知 先臣股肱江夏,匡济王室,天命未遂,王亡与亡,而不为陛下瞥然一言。知而不言, 是不忠之臣,不知而言,乃不智之臣,此而不知,将何所知?如以江夏心异先臣, 受制臣力,则江夏同致死毙,听可昏政淫刑,见残无道。然江夏之异,以何为明, 孔、吕二人,谁以为戮?手御麾幡,言辄任公,同心共志,心若胶漆,而以为异, 臣窃惑焉。如以先臣遣使,江夏斩之,则征东之驿,何为见戮?陛下斩征东之使, 实诈山阳;江夏违先臣之请,实谋孔矜。天命有归,故事业不遂耳。夫唯圣人,乃 知天命,守忠之臣,唯知尽死,安顾成败。诏称江夏遭时屯故,迹屈行令,内恕探 情,无玷纯节。今兹之旨,又何以处镇军哉?
臣所言毕矣,乞就汤镬。然臣虽万没,犹愿陛下必申先臣。何则?恻怆而申之, 则天下伏;不恻怆而申之,天下之人北面而事陛下者,徒以力屈耳。先臣之忠,有 识所知,南史之笔,千载可期,亦何待陛下屈申而为褒贬。然小臣惓惓之愚,为陛 下计耳。臣之所言,非孝于父,实忠于君。唯陛下熟察,少留心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