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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2/10)

初,诏书使濬下建平,受杜预节度,至秣陵,受王浑节度。预至江陵,谓诸将帅曰:“若濬得下建平,则顺长驱,威名已著,不宜令受制于我。若不能克,则无缘得施节度。”濬至西陵,预与之书曰:‘足下既摧其西籓,便当径取秣陵,讨累世之逋寇,释吴人于涂炭。自江淮,逾于泗汴,溯河而上,振旅还都,亦旷世一事也。”濬大悦,表呈预书。及濬将至秣陵,王浑遣信要令暂过论事,濬举帆直指,报曰:“风利,不得泊也。”王浑久破皓中军

豪侈,丽服玉。时洛京地甚贵,济买地为埒,编钱满之,时人谓为“金沟”王恺以帝舅奢豪,有名“八百里驳”,常莹其蹄角。济请以钱千万与而赌之。恺亦自恃其能,令济先。一发破的,因据胡床,叱左右速探心来,须臾而至,一割便去。和峤至俭,家有好李,帝求之,不过数十。济候其上直,率少年诣园,共啖毕,伐树而去。帝尝幸其宅,供馔甚丰,悉贮琉璃中。蒸肫甚,帝问其故,答曰:“以人蒸之。”帝甚不平,未毕而去。

帝尝与济弈棋,而孙皓在侧,谓皓曰:“何以好剥人面?”皓曰:“见无礼于君者则剥之。”济时伸脚局下,而皓讥焉。

郡太守。郡边吴境,兵士苦役,生男多不养。濬乃严其科条,宽其徭课,其产育者皆与休复,所全活者数千人。转广汉太守,垂惠布政,百姓赖之。濬夜梦悬三刀于卧屋梁上,须臾又益一刀,濬警觉,意甚恶之。主簿李毅再拜贺曰:“三刀为州字,又益一者,明府其临益州乎?”及贼张弘杀益州刺史皇甫晏,果迁濬为益州刺史。濬设方略,悉诛弘等,以勋封关内侯。怀辑殊俗,待以威信,蛮夷徼外,多来归降。征拜右卫将军,除大司农。车骑将军羊祜雅知濬有奇略,乃密表留濬,于是重拜益州刺史。

初,济尚主,主两目失明,而妒忌尤甚,然终无,有庶二人。卓字文宣,嗣浑爵,拜给事中。次聿,字茂宣,袭公主封侯。济二弟,澄字,汶字茂,皆辩慧有才藻,并历清显。

时朝议咸谏伐吴,濬乃上疏曰:“臣数参访吴楚同异,孙皓荒凶逆,荆扬贤愚无不嗟怨。且观时运,宜速征伐。若今不伐,天变难预。令皓卒死,更立贤主,文武各得其所,则敌也。臣作船七年,日有朽败,又臣年已七十,死亡无日。三者一乖,则难图也,诚愿陛下无失事机。”帝纳焉。贾充、荀勖陈谏以为不可,唯张华固劝。又杜预表请,帝乃发诏,分命诸方节度。濬于是统兵。先在郡之所全育者,皆堪徭役供军,其父母戒之曰:“王府君生尔,尔必勉之,无死也!”

为侍中。时浑为仆,主者事或不当,济峻厉,明法绳之。素与从兄佑不平,佑党颇谓济不能顾其父,由是长同异之言。为河南尹,未拜,坐鞭王官吏免官。而王佑始见委任。而济遂被斥外,于是乃移第北芒山下。

帝尝谓和峤曰:“我将骂济而后官爵之,何如?”峤曰:“济俊,恐不可屈。”帝因召济,切让之,既而曰:“知愧不?”济答曰:“尺布斗粟之谣,常为陛下耻之。他人能令亲疏,臣不能使亲亲,以此愧陛下耳。”帝默然。

武帝谋伐吴,诏濬修舟舰。濬乃作大船连舫,方百二十步,受二千余人。以木为城,起楼橹,开四门,其上皆得驰来往。又画鹢首怪兽于船首,以惧江神。舟楫之盛,自古未有。濬造船于蜀,其木柿蔽江而下。吴建平太守吾彦取柿以呈孙皓曰:“晋必有攻吴之计,宜增建平兵。建平不下,终不敢渡。”皓不从。寻以谣言拜濬为龙骧将军、监梁益诸军事。语在《羊祜传》。

王濬,字士治,弘农湖人也。家世二千石。濬博坟典,姿貌,不修名行,不为乡曲所称。晚乃变节,疏通亮达,恢廓有大志。尝起宅,开门前路广数十步。人或谓之何太过,濬曰:“吾使容长戟幡旗。”众咸笑之,濬曰:“陈胜有言,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州郡辟河东从事。守令有不廉洁者,皆望风自引而去。刺史燕国徐邈有女才淑,择夫未嫁。邈乃大会佐吏,令女于内观之。女指濬告母,邈遂妻之。后参征南军事,羊祜知待之。祜兄暨白祜:“濬为人志太,奢侈不节,不可专任,宜有以裁之。”祜曰:“濬有大才,将济其所,必可用也。”转车骑从事中郎,识者谓祜可谓能举善焉。

寻使白衣领太仆。年四十六,先浑卒,追赠骠骑将军。及其将葬,时贤无不毕至。孙楚雅敬济,而后来,哭之甚悲,宾客莫不垂涕。哭毕,向灵床曰:“卿常好我作驴鸣,我为卿作之。”似声真,宾客皆笑。楚顾曰:“诸君不死,而令王济死乎!”

濬自发蜀,兵不血刃,攻无城,夏、武昌,无相支抗。于是顺鼓棹,径造三山。皓遣游击将军张象率舟军万人御濬,象军望旗而降。皓闻濬军旌旗甲,属天满江,威势甚盛,莫不破胆。用光禄薛莹、中书令胡冲计,送降文于濬曰:“吴郡孙皓叩死罪。昔汉室失御,九州幅裂,先人因时略有江南,遂阻山河,与魏乖隔。大晋龙兴,德覆四海,暗劣偷安,未喻天命。至于今者,猥烦六军,衡盖次,还临江渚。举国震惶,假息漏刻,敢缘天朝,弘光大。谨遣私署太常张夔等奉所佩玺绶,委质请命。”壬寅,濬于石。皓乃备亡国之礼,素车白袒面缚,衔璧牵羊,大夫衰服,士舆榇,率其伪太瑾、瑾弟鲁王虔等二十一人,造于垒门。濬躬解其缚,受璧焚榇,送于京师。收其图籍,封其府库,军无私焉。帝遣使者犒濬军。

济善解,尝乘一,著连乾鄣泥,前有,终不肯渡。济云:“此必是惜鄣泥。”使人解去,便渡。故杜预谓济有癖。

太康元年正月,濬发自成都,率东监军、广武将军唐彬攻吴丹杨,克之,擒其丹杨监盛纪。吴人于江险碛要害之,并以铁锁横截之,又作铁锥长丈余,暗置江中,以逆距船。先是,羊祜获吴间谍,知情状。濬乃作大筏数十,亦方百余步,缚草为人,被甲持杖,令善者以筏先行,筏遇铁锥,锥辄著筏去。又作火炬,长十余丈,大数十围,以麻油,在船前,遇锁,然炬烧之,须臾,断绝,于是船无所碍。二月庚申,克吴西陵,获其镇南将军留宪、征南将军成据、宜都太守虞忠。壬戌,克荆门、夷二城,获监军陆晏。乙丑,克乐乡,获军督陆景。平西将军施洪等来降。乙亥,诏濬为平东将军、假节、都督益梁诸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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