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

之，可变改者，唯土也。埏以为，变以为人，是谓未陶灶更火者也。如使成，灶更火，牢不可复变。今人以为天地所陶冶矣，形已成定，何可复更也？

人从天那儿承受了元气，各自接受了自己的寿命，形成了矮不同的形，就像制陶工人用粘土成簋和甒，冶炼工人用铜铸成盘和盂。皿的形已经形成，不能再缩小与扩大；人的已经定型，也不能再变矮与增。人因承受气形成生命，生命一旦形成，寿命就不会改变。人备的气与形是相互依存的，生死与寿限是相互一致的。形不能改变，寿命不能缩短与延长。据制陶和冶金的理来推论，人的寿命有长有短，就能够得到说明了。

况且类的变化是随着节气，有时就应与国家政治好坏相应，有所预兆现，并不是上天想它延年益寿的缘故，才改变它的形，也不是得神草仙丹吃了而变化的。人长期服药能保持长寿，能增加原来的生命，延长其寿命。这只是碰巧发生的变化，不是天正常施放的气，也不是人所承受的原有生命。天地不发生变化，日月不改变形态，星辰不发生坠落，这是正常现象。人承受的是天的正气，所以不会改变。有时男人变成女人，女人变成男人，同样地成了谷地，谷成了丘陵，应和政治发生变化。有应和政治的变化，不是正常的生命现象。汉朝要兴起，老翁授兵书给张良，然后变成石，这石灵的现是作为汉朝兴起的吉兆；像河的灵变成人手捧玉璧递给秦的使者，是秦朝将亡的凶兆。蚕吃桑叶而衰，然后吐丝作成茧，茧又变成蛾，蛾有两只翅膀，改变掉了蚕的形。蛴螬变成复育，复育转变成了蝉，蝉长两只翅膀，完全不像蛴螬。凡是各有生命能蠕动和飞行的虫类，大多能改变它们的形。至于人唯独不改变形，是因为承受到的是正气。人生是婴儿，长大作丈夫，年老成老翁，从生到死，不曾改变，这是天生本如此

图仙人之形，生，臂变为翼，行于云则年增矣，千岁不死。此虚图也。世有虚语，亦有虚图。假使之然，蝉蛾之类，非真正人也。海外三十五国，有民羽民，羽则翼矣。羽之民土形所，非言为生羽也。禹、益见西王母，不言有羽。不死之民，亦在外国，不言有羽。羽之民，不言之死；不死之民，不言羽。羽未可以效不死，仙人之有翼，安足以验长寿乎？

我认为：冶炼工人要改变原来样再铸成皿，一定得先用炉火烧化，才能使其扩大、缩小，压短、拉长。人希望延长寿命，想拿铜来作比方，那就应当有像炉里的炭一样变化，才能改变形；形改变了，寿命也就能延长。人通过什么方式来改变自己的形，就像炉火熔化铜一样呢？《礼记-曲礼》上说：“下大雨，就不向君主献鱼鳖。”为什么呢？因为雨猛下，虫蛇改变了形，变成了鱼鳖。它们脱离本来样突然变成鱼鳖，作臣的小心谨慎，所以不敢献给君主。人希望能变化，是希望像虫蛇那样变化吗？其实变化了的虫蛇，还不如不变化的。虫蛇没有变成鱼鳖，人不吃它；变成鱼鳖，人就要吃它。被人吃了其寿命就短，这不是人们所希望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节气的变化，类也会跟着变化，蛤蟆成了鹌鹑，麻雀成了大、蛤蜊。人希望能变化，是希望像鹌鹑、大、蛤蜊、鱼、鳖之类一样吗？人如果捕捉大、蛤蜊，得到者把它吃了，即使本没有变化，其寿命也不会长，这也不是人们所希望的。鲁国的公哀得了卧床的疾病七天，就变成了老虎。鲧在羽山被杀，变成了黄能。希望能变化的人，是希望像公哀变为老虎，鲧变为黄能那样吗？然而那老虎，黄能的寿命，是不可能超过人的。天地间的生命，人最为宝贵。改变人的形，再变成禽兽，这不是人们所希望的。凡是希望能变化的人，若能由老翁变为婴儿，其次，由白发能恢复成黑发，落掉的牙齿能再长，和气能保持，跃车迅猛的劲不减，才是可贵的。光改变自己形，寿命没有延长，那有什么好呢？

有人反驳说：“制陶工人用粘土成簋和甒，簋和甒一旦制成，直到毁坏，形不会再改变，至于冶炼工人用铜铸成盘和盂，盘和盂即使已经铸成皿，还能再熔化，盘可以成为尊，尊也可以成为簋。人从天那儿承受气，即使各自接受了自己的寿命，形成了形，要是得到了神奇的术和仙丹，形仍然能改变，寿命也可能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