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天想使万成为可用的东西，所以才让它们互相残害。使万互相残害，正是为了让它们相互依存。因此天用五行之气造就万，人又用万成各各样的事。可见不能互相制约，就不能互相有用；不能相互残害，就不能各自成为有用的东西。金不伤害木，木不能成为有用之；火不冶炼金，金不会成为皿。所以各相互残害又相互产生有利效果。有血的动，互相取胜，制服对方，互相对咬，互相吞，这都是五行之气使它们如此的。”我要问：天造就万想使它们相互成为有用的东西，不能不互相残害，于是就产生虎、狼、蝮蛇以及蜂、虿之类动，全都来残害人，那么天是不是又想让人成为它们享用之呢？一个人的里，有五行之气，所以一个人的行为，有仁、义、礼、智、

儒者评论说：“天地有意识地创造了人。”这话荒诞不实。认为天上与地上的气相结合，人就偶然地自己产生了，如同丈夫与妻的气相结合，孩就自己生一样。其实，丈夫与妻的气相结合，并不是当时想生孩，而是情冲动在一起，在一起就生下了孩。夫妻尚且不有意识地生孩，由此可知天地也不会有意识地创造人。这样说来，人生在天地之间，就像鱼生在里，虱下长在人上一样，是凭借气而生，是同类东西相繁。万产生于天地之间，都是同样的情况。

有人说：“金、木、、火、土五气，是天用来创造万的。因此万中包了这五气，这五气相互循环克制所以万间也相互残害。”我以为：如果天能有意识地创造万，天就应当只用一气造就万，叫它们之间相亲相，不应当让五气，反复使之相互克制伤害。

讼，犹以剑戟斗也。利剑长戟，手足健疾者胜；顿刀短矛，手足缓留者负。夫之相胜，或以力，或以气势，或以巧便。小有气势，足有便，则能以小而制大；大无骨力，角翼不劲，则以大而服小。鹊蝟，博劳蛇，蝟、蛇不便也。蚊虻之力，不如，困于蚊虻，蚊虻乃有势也。鹿之角，足以犬，獼猴之手，足以博鼠，然而鹿制于犬，獼猴服于鼠，角爪不利也。故十年之，为牧竖所驱；长仞之象，为越僮所钩，无便故也。故夫得其便也，则以小能胜大；无其便也，则以服于羸也。

有人说：“天地不是有意识地创造人，而是人偶然自己产生的。若是这样，议论这类事情的人为什么说‘天地像熔炉，万像炼来的铜，二气像炭火，自然变化像冶炼工人’呢？考察一下，制陶和冶炼工人他们是用火冶炼锻烧，是有意成的。现在却说天地不是有意识地创造人，而是人偶然自己产生的，难说制陶和冶炼工人不有意，会偶然自己形成吗？可见，打比方与事实不相应，不能算讲清楚了；写文章与事实不符合，也不能说是正确的。”我以为：上面这些比喻只能说明人承受自然之气是不可能完全一样，就像熔化的铜注模，烧制的陶所得到的火一样各不相同，而并不是说天地创造人跟制陶和冶炼铜一样是有意识的。打比方，人们都是引用人和事作比喻。每个人、每件事，都是一个整，不能把它们截然分开来作片面理解。用睛看的东西，不能不动；用手量脚底的长短，脚不能不动。因为睛跟同在一个上，手与脚也同在一个上都是相互关联的。现今制陶和冶炼工人最初用搅拌粘土作，一定要把坯或模成形，这是有意作的；然后烧炭生火，一定要好炉灶，掌握好火候，这也是有意识的。至于铜冶炼不能都成功，陶烧制不能都，这是因为它们不能都完全由人有意识地生产来。天不能有意识地创造人，那么它创造万，也不可能是有意识的。天上与地上的气相互结合，万便偶然地自己产生了。翻土，除草，播，是有意识这样的，至于庄稼成熟不成熟，则是偶然由自然决定的。拿什么来证明？如果天是有意识地创造万，应当叫它们相亲相，不应当让它们相互残害。

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