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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瑞篇(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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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瑞篇

儒者之论,自说见凤皇骐驎而知之。何则?案凤皇骐驎之象。又《chun秋》获麟文曰:“有麞而角。”麞而角者,则是骐驎矣。其见鸟而象凤皇者,则凤皇矣。黄帝、尧、舜、周之盛时皆致凤皇。孝宣帝之时,凤皇集于上林,后又于长乐之gong东门树上,高五尺,文章五se。周获麟,麟似麞而角。武帝之麟,亦如麞而角。如有大鸟,文章五se;兽状如麞,首dai一角:考以图象,验之古今,则凤、麟可得审也。

夫凤皇,鸟之圣者也;骐驎,兽之圣者也;五帝、三王、皋陶、孔子,人之圣也。十二圣相各不同,而yu以麞dai角则谓之骐,相与凤皇象合者谓之凤皇,如何?夫圣鸟兽maose不同,犹十二圣骨ti不均也。

dai角之相,犹dai午也。颛顼dai午,尧、舜必未然。今鲁所获麟dai角,即后所见麟未必dai角也。如用鲁所获麟求知世间之麟,则必不能知也。何则?mao羽骨角不合同也。假令不同,或时似类,未必真是。虞舜重瞳,王莽亦重瞳;晋文骈胁,张仪亦骈胁。如以骨timaose比,则王莽,虞舜;而张仪,晋文也。有若在鲁,最似孔子。孔子死,弟子共坐有若,问以dao事,有若不能对者,何也?ti状似类,实xing非也。今五se之鸟,一角之兽,或时似类凤皇、骐驎,其实非真,而说者yu以骨timaose定凤皇、骐驎,误矣。是故颜渊庶几,不似孔子;有若恆庸,反类圣人。由是言之,或时真凤皇、骐驎,骨ti不似,恆庸鸟兽,maose类真,知之如何?

儒者自谓见凤皇、骐驎辄而知之,则是自谓见圣人辄而知之也。皋陶ma口,孔子反宇,设后辄有知而绝殊,ma口反宇,尚未可谓圣。何则?十二圣相不同,前圣之相,难以照后圣也。骨法不同,姓名不等,shen形殊状,生chu异土,虽复有圣,何如知之?

恆君山谓扬子云曰:“如后世复有圣人,徒知其才能之胜己,多不能知其圣与非圣人也。”子云曰:“诚然。”夫圣人难知,知能之mei若桓、扬者,尚复不能知。世儒怀庸庸之知,赍无异之议,见圣不能知,可保必也。夫不能知圣,则不能知凤皇与骐驎。世人名凤皇、骐驎,何用自谓能之乎?夫上世之名凤皇、骐驎,闻其鸟兽之奇者耳。mao角有奇,又不妄翔苟游,与鸟兽争饱,则谓之凤皇、骐驎矣。

世人之知圣,亦犹此也。闻圣人人之奇者,shen有奇骨,知能博达,则谓之圣矣。及其知之,非卒见暂闻而辄名之为圣也,与之偃伏,从〔之〕受学,然后知之。何以明之。子贡事孔子,一年自谓过孔子;二年,自谓与孔子同;三年,自知不及孔子。当一年、二年之时,未知孔子圣也;三年之后,然乃知之。以子贡知孔子,三年乃定。世儒无子贡之才,其见圣人不从之学,任仓卒之视,无三年之接,自谓知圣,误矣!少正卯在鲁,与孔子并。孔子之门,三盈三虚,唯颜渊不去,颜渊独知孔子圣也。夫门人去孔子归少正卯,不徒不能知孔子之圣,又不能知少正卯,门人皆惑。子贡曰:“夫少正卯,鲁之闻人也。子为政,何以先之? ”孔子曰:“赐退,非尔所及。”夫才能知佞若子贡,尚不能知圣。世儒见圣自谓能知之,妄也。

夫以不能知圣言之,则亦知其不能知凤皇与骐驎也。使凤皇羽翮长广,骐驎ti高大,则见之者以为大鸟ju兽耳。何以别之?如必ju大别之,则其知圣人亦宜以ju大。chun秋之时,鸟有爰居,不可以为凤皇;长狄来至,不可以为圣人。然则凤皇、骐与鸟兽等也,世人见之,何用知之?如以中国无有,从野外来而知之,则是瞿鹆同也。瞿鹆,非中国之禽也。凤皇、骐驎,亦非中国之禽兽也。皆非中国之wu,儒者何以谓瞿鹆恶、凤皇骐驎善乎?

或曰:“孝宣之时,凤皇集于上林,群鸟从〔之〕以千万数。以其众鸟之长,圣神有异,故群鸟附从。”如见大鸟来集,群鸟附之,则是凤皇,凤皇审则定矣。夫凤皇与骐驎同xing,凤皇见,群鸟从;骐驎见,众兽亦宜随。案《chun秋》之麟,不言众兽随之。宣帝、武帝皆行骐驎,无众兽附从之文。如以骐驎为人所获,附从者散,凤皇人不获,自来蜚翔,附从可见。《书》曰:“《箫韶》九成,凤皇来仪。”《大传》曰:“凤皇在列树。”不言群鸟从也。岂宣帝所致者异哉?

或曰:“记事者失之。唐、虞之君,凤皇实有附从。上世久远,记事遗失,经书之文,未足以实也。”夫实有而记事者失之,亦有实无而记事者生之。夫如是,儒书之文,难以实事,案附从以知凤皇,未得实也。且人有佞猾而聚者,鸟亦有佼黠而从群者。当唐、虞之时,凤悫愿,宣帝之时佼黠乎?何其俱有圣人之德行,动作之cao2不均同也?

无鸟附从,或时是凤皇;群鸟附从,或时非也。君子在世,清节自守,不广结从,chu入动作,人不附从。豪猾之人,任使用气,往来进退,士众云合。夫凤皇,君子也,必以随多者效凤皇,是豪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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