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脊北下，甚而路芜；由脊西转，循山北峰之半西行，路芜而磴在。循之行，则北坞霾雾从坞中起，弥漫北峰，咫尺不可见；而南面威山之北，惟行犹朗，而巅亦渐为所笼。西行半里，磴乃南上。拾级而登者半里，则峰之北面，全为雾笼矣。乃转东北上，则东崖斜骞之上也。石脊甚狭，由东北上西南，如攀龙尾而升。复见东南峰外，澄霄丽日，遥山如靛；余所行之西北，则弥沦如海，峰上峰下，皆混沌，若以此脊为界者。盖脊之东南，风所从来，故夙霾净卷；脊之西北，风为脊障，毒雾遂得倚为窟。予夙愿一北眺盘江从来，而每为峰掩，至是适登北岭，而又为雾掩，造化株，其不容人窥测如此！

崖回削有异，而未见其岐，至是亟随之。抵崖下，则穹然，其门北向，其内陷空而下，甚宏。其人汲于石隙间，随而是，皆自淙淙散空下坠，土人少凿坯承之。从左悬下者最盛，下有石台承之；台之侧，凿以贮汲者。从右下者最，内可容数百人，而光明不閟，然俱无旁隙别窍，若堵墙而成者也。

路缘崖西南去十余丈，复有西向，门不及丈，而底甚平，与阔各二丈。而后石缕缤纷，不而幻，置佛座其中，而前建虚堂，已圮不能存。其前直瞰卫城，若垂趾可及，偶雾气一吞，忽漫无所睹，不意海市蜃楼，又在山阿城郭也。然此特外者也。由左旁窍东向，其门渐隘而黑。攀石阈上，其中坎砢欹嵌，洼窦不一，皆贮满中而不外溢。滴沥，下注池，如杂珮ｐèｉ佩带的玉繁絃乐上的弦，铿锵远近。内渐转东北，势似宏渊坠，既池下，无可着足，而无火炬遥烛，惟从黑暗中听其遥响而已。

路随之，西循北崖下坠，即所谓乌鸣关也，乌鸣关在安南卫。土人呼为老鸦关。西向直下一里，有茶庵跨路隅，飞泉夹洒间，即前唧唧细，至此而奔腾矣。庵下崖环峡仄，极倾陷之势。又曲折下半里，泉溢浃，有穹牌，题曰：“甘泉胜迹”其旁旧亦有享，已

攀脊半里，有在崖之下，其门东向，上如合掌，稍洼而下，底宽四五丈，中有佛龛僧榻，遗饭犹存，而僧不知何往。两旁颇有氤氲之龛。其后直透而西，门乃渐狭而低，亦尖如合掌。

后门，上下俱削崖叠石。

又二里，税驾于安南城之东关外逆旅陈贡士家。

余所见颇多，而独此悬众峰之，又潴而不，无一滴外，向所望以为独石凌空，而孰意其中乃函之耶。，仍循崖而北，明后门，抵前。

登坳即海嶂，有真武阁跨坳间。

二十七日驼已发，余乃饭。问知城东五里，由茶庵而北，有威山，山间有，从东透西；又有，其中积甚，其前正瞰卫城。

其门西径山腹而，约七丈余，前后通望而下不见者，以其也。

时旌旗穿关逾坳，瞻眺之，空山生，第随其后抵安南，不免徒骑杂沓，五里之程，久乃得至。乃饮于陈氏肆中。遂东门，西抵卫前，转南而南门。南向行岭峡间，共平上二里，有脊自西北度东南，度东平为塍，西忽坠坑下，有小自坑中唧唧。

从僧榻之左，有旁龛可登，攀而上之，则有隙西透，若窗而岐为两。其后复有门西向，在崖路之上，其门颇敞，第透隙，双棂仄，只对外窥，不能穿之以耳。先是余前，见崖间有镌“三明”三字者，从中直眺，但见前后，而不知旁观更有此异也。下，由旧路三里，茶庵，适君冯，士俊以专巡至。从来直指巡方，不逾关岭、盘江，冯以特命再任，故历关隘至此耳。

又西二里为茶庵卖茶的小屋，其北有山，欹突可畏，作负嵎之势者，旧名歪山，今改名威山。

，仍由旧路大。

其北两日半程为小米场，有堡城下临盘江，隔江即西地；南两日程为乖场河，涨难渡，即铅之所也。又西循南岭而行，见其坞皆北向坠，然多中洼而外横亘者。连西又稍上二平脊，共三里，则北度而矗者，其峰甚，是为广山。其上李芳先新结浮屠，为文曲星，盖安南城东最之巅也。

余憩阁间，取笔楮ｃｈǔ纸记游，而驼已前去。久之乃行。其内即为海铺，去城十里矣。

余望之有异，而亟于趋城，遂遵大路而西。又三里，复逾一阜。

遥指其，虽在山巅，然甚近也。

乃同顾仆循昨来，五里，东抵茶庵，遂由岐北向山。一里，抵山左腋，则威山之脉，自北突而南，南耸而北伏，南削而北垂，东西皆亘崖斜骞而南上；从南麓复起一小峰，亦如之。

东峡又一里，直抵山后，则与东峰过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