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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游徐霞客游记记三(6/7)

最终被交彝阻隔的路,是南路。一条在平越府南面,经过独山州的丰宁上、下长官司,进入广西省南丹州、河池州,再出到庆远府。这是我后来从罗木渡取道后进入黔、滇的路,是北路。一条在普安州南面、罗平州东面,经过黄草坝,沿着安隆长官司的坝楼到达田州,再出到南宁府。这是我当初在田州边界上徘徊不定,人人都认为是不能走,因而等了很久找不到旅伴同行,最终没有能走成的路,是中路。中路是南盘江流入广西省、流出贵州省的交界处,南路是南盘江开始绕流云南省、最后流到广西省所过的地区;北路是北盘江流经贵州省、环绕广西省的会合处。然而这三条路如今都阻塞不通。南路受阻于阿迷州的普氏,富州的李氏、沈氏,〔见《广西小纪》。〕归顺府的交彝;中路受阻于广南府的蚕食兼并,田州人的狂妄;北路受阻于丰宁下长官司的草野盗贼,八寨潜藏的盗匪。既然政府派去的流官不敢进入这些地区,商人旅客也没有谁愿从这儿条路走。只有东路顺着沉州、靖州并越过沙泥,人多对侗族恐惧,是今天人们所走的路。然而怀远县、沙泥一带,也常对黎人恐惧,而且绕路进入湖南省,又要多走一个省。黄草坝东边一百五十里处是安笼所,再往东是新城所,其南部都和广西省西部的安隆长官司、洒城州接壤。然而在黔叫“笼”,在粤叫“隆”,一个音却是两个不同的字,一处地方却有两个不同的名称,是什么原因呢?会不会是两处地名本来用的是同一个字,因传抄而导致各异呢?考察安庄以东,大路所经过的地方,也有安笼臀山,和安笼所相距四百里,离得远的地名相同,而离得近的地名相异,又是什么原因呢?大抵贵州省中多用“笼”字,广西省中多用“隆”字,〔如隆安县之类。〕所以地名各从其所属省份,而不知道安笼所、安隆司两地相近,取名不必两样。

黄草坝著称于贵州省西部,但居民、集市都赶不上罗平州;罗平州著称于云南省东部,但居民、集市又赶不上广西府。这就是府、州、营、堡之间的差异。听说微江府的湖泊山川最佳妙,但居民、集市也逊于广西府。临安府是滇中第一郡,但如今被普名胜所摧残,还没从衰败中恢复过来,人口虽然多,居住地区虽然广大,但情景只和广西府相同。

滇东的县,通海最为兴盛;滇东的州,石屏最为兴盛;滇东的堡聚,宝秀最为兴盛:都是由于没遭受普名胜祸害的缘故。县以江川最为凋零,州以师宗最为衰败,堡聚以南庄等处最为凄惨;都是因为遭受了普名胜蹂嗬。以至于步雄龙土司、侬土司互相取代的斗争,黄草坝被龙土司、沙土司互相争夺,〔沙氏是步雄龙氏的岳父。〕安隆土司的岑氏、侬氏纷争。〔岑氏在广西省泅城州,侬氏在广南府。如今广南府势力强大,安隆长官司的领地,被侬氏占领了十分之八九。〕土司糜烂人民,是土司的本性,而且扰乱朝廷的边疆,是不能助长的。各部彝人遭受土司蹂厢糟踏的痛苦,真是令人痛心疾首。只是为土司权势所迫,生死只有看命了,并非真的怀着恋主思归之心而牢不可破。彝人乐于反叛的原因,不过是受残渣余孽煽动。这些人不熟习汉语,却向来和彝风彝人相亲近,所以勾引彝人反叛容易。但残渣余孽也并非真的拥有商殷遗民、田横门客那样顽固不化、宁死不屈的部众,他们只不过靠跳梁小丑、潜伏盗贼一类的奸邪之徒,凭借口舌愚弄民众,并施以狡猾的手段罢了。所越过的众多险山,远以罗平州、师宗州交界处的偏头哨最险要;其次是通海县建通关,其险峻虽然和偏头哨相同,却不像那样荒凉空寂;再次是阿迷州的中道岭,〔沈家坟那里。〕其幽深、沉寂虽然和偏头哨相同,却没有那种高耸、狭窄;再其次是步雄的江底寨东岭,其曲折虽然和偏头哨相同,却没有那种陡峭。至于一路上所渡过的溪水之险,则没有一处比得上江底寨,那里悬崖峭壁高插九重天,峡谷沟壑嵌进九层地,盘江上的朋圃渡口,都赶不上。

广西省西部的山,有的完全是石峰,有的是土石相间,各自分开排列、单独挺立,不互相混杂。云南省的山,都是层层环绕的土峰,其中有石峰点缀的,也不到十分之一二,所以山中有很多环洼。贵州省的山,则介于二者之间,唯独以陡峭、高耸见奇。云南省的山土多,所以经常塌落下来堵塞溪流,形成湖泊,而且溪流大多浑浊。〔只有抚仙湖最清。〕广西省的山只有石头,所以有很多从洞穴穿流出来的河流,而且河水全都清澈见底。而贵州省河流的清浊也介于二者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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