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又绕成第二层,在殿后仰望而看不见。道路又顺玉皇阁往北转,就登凌到第一层上面,顺突崖往北上,踏上北支往西上三里多,登上后峰顶。峰顶比较平,往西走半里,平地中立有白塔,又中洼成两个水塘却没有水。洼地南边,都是往外突的石坡,平架如同水塘堤坝,而石面上有龙鳞一样的纹路,有小洼坑嵌在石面上,都浅但有水。峰顶西边和大峰相连,大峰横列着往上耸,像西边拥起的屏障,我想攀越上去,因没有路天色晚而止步。僧人说上面有天生的石像,而且还有不会枯竭的池塘,我所看到过的不止一处,也有稍为雕刻过的,分辨不出哪一座是天生的。
十七日在石宝寺吃饭后下山。二里,过桥往东上,很快转东南,走二里,往东越过山脊,就转南行。渐渐往下走,转向西南,三里,又转向东,一里,沿山往南转。〔这一带马缨花盛开,十多朵小花簇成一丛,殷红夺目,和山茶一样艳丽。〕二里,越过一道往南延伸的山脊,一里多,越岭往南走,才看到沙溪坞,在东麓敞开。所攀越的山峰,与东部大山相对立而往南延伸,中间夹着大山坞,剑川湖的水流,汇合驼强江从峡谷流出,纵贯坞中,是所说的沙溪。山坞东西宽五六里,南北不下五十里,出产的米谷十分富裕,剑川州所需粮食都来这里补足。又顺岭往南走二里,峰头忽然涌起石块,如狮如象,高的形成崖石,低的形成台阶,我穿过石门,踩着石花瓣,感到其中有异常的景致,却不知道这里就是钟山。离开后才知道,想再返回去观览,已经来不及了。又走一里,就往东南下,三里到山麓。从田埂中往东南走,二里,到一个大村庄,名沙腿。遇到一个僧人,就是石宝山的主持,他想挽留我返回去观览钟山,而且说:“从这里往西四十里,经过旅食坪,就通到杨村、兰州,从兰州出五盐井,径直顺云龙州到永昌府,十分方便。”我想听从他的建议,但因为还没见到狼弯县的何巢阿,而且想看看大理府,另外听说这里往东去是观音山,是去鹤庆府、大理府的通道,如果舍弃这条路而往西走,就有许多未能了却的心愿。
于是和僧人告别,往东南从田埂上走,走了三里到四屯,村落很繁荣,沙溪水从村东流过,有木桥东西横跨溪上,很长。过桥,又往东南看着峡坡走,二里,顺峡登坡往东上五里,到一道坡顶,盘坐着吃饭。又往东走一里多,看见路右峡谷西坠、如同割开的沟堑,峡谷南有北向的山崖,一个洞也向北开门,很难坠入峡谷,只有隔着崖眺望,来不及攀登。又往东走一里多,到东脊下,有沟涧从北伸来,沟中有小水流,往南注入往西坠的峡谷中。大路越过沟涧后往东翻越山脊,过后知道这是去三营的路,如果要到观音山,应当溯涧往北进入山坞。我于是又返回涧西,往北溯流而入,在夹缝的沟涧中走,路很细小,两旁崖石和树木渐渐合拢。二里后走出夹缝,就往东北登坡而上,坡间万棵松树森然耸立,马缨花在阳光下映红松林,但没有听到人声。走了五里,转向东,又往上走了五里,才登上坡脊,脊南北都是山峰,中间反而洼成山坳,穿坳走一里,才往东北下。眺望东部,远山屏障般地耸列,上冲云霄,而下面支撑着陇冈盘绕,仍然看不到下面辟有的山坞。
坠入峡谷下二里,又看见东麓有一片湖泊,青黑色的水光,浮映山谷,然而道路荒芜阻塞,只能看着湖泊往东下。又二里,才有路从北顶伸下来,顺路往东北下,又五里多,于是到山麓。山麓之东,平坦的壑谷向内绕,小山向外绕,从西部大山北麓分出的支脉,回环东抱,又转向西,夹在南麓对面,如城墙围绕四周,中间如用圆规画出,北半部扩展为平畴,南半部积水为湖泊。湖中的水,反而朝西南紧靠大山麓,穿过峡谷坠流而去,其中大概是另外一番天地。壑谷正中,房舍聚集相连,这是罗木哨。北面的冈峰,如同背靠的屏风,独自耸拥在后面,而前面有房舍傍靠在冈峰南面,这是李氏的家。〔李某,以进士身份任吏部郎。如今他在家居住。〕地灵人杰,确实有应验啊。往东在田埂上走二里,过罗木哨村。又往东走一里多,大路从西北向东南交叉而过。又往东走半里,到东冈下,沿冈往北走,半里,就向东越坳而上,又半里就往下走,到冈东麓,数家人濒临东溪居住。溪水从三岔路涧峡发源,流经观音山后流过这里,然后往西南绕过出洞鼻,与狼弯海子和凤羽闷江会合后,一齐流入普陀峻,往南过中所后注入洱海。这时天快黑了,挑夫想停留,找不到村民留宿,就误从村南过小桥,沿溪东的大路往北走。走了二里,到观音铺村,天已经黑了,于是住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