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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游徐霞客游记记三十九(6/7)

溪南与龙川见一次面。我答应了他。于是从小溪北岸登上江岸,马上往西北行,从这里起跋涉在上江的西面了。此地是十五喧的中间地带,沿西山往北走两天是崩戛,向南走两天是八湾。〔崩戛以北是红毛野人。八湾以南是潞江安抚司。〕昔日造有桥,向西越过山心,通出壶瓶口,到腾阳道,还在它南面下游二十里。那天生的石崖可就势作为桥基的地方,又在它的下游。〔从前众人商议就着石崖建桥,孙知府已会同马元中一帮人亲自来察看地形。后来徐别驾及腾越督造的卫官,凭私人的意见在石崖北边沙嘴的冲要处建了桥,不久被水摧毁冲去,桥始终未建成。此江王靖远与思任夹江对垒,互相坚守不能渡江。王靖远命令多绑些木筏。一天夜里把羊绑在鼓上,捆火把在木筏上,放筏遮满江面往南下漂。姓思的贼酋见此,以为木筏将由下游渡江,争着从西岸赶到下游,可王靖远的军队却从上游渡过了江,便战胜了思任。今天东岸的罗明坝,是他捆松明的寨子,罗鼓寨是他造鼓的寨子。〕往西北三里,有溪水自西峡中流出来,向北渡溪。半里,有村落背靠山坡向东罗列,这是蛮边。〔据志书,十五喧中无蛮边的名称,猜想就是所谓的中冈了。闪太史也有庄园在这里。〕寻找火头不见人影。他妻子持着檄文找来一个僧人读了,把我引入竹楼坐下后就去准备饭食。那僧人就是石城下层中台寺的和尚,在中台之上建庵,各喧的土人全都信服他,今天为取木料请匠人来此,将开始修建大寺。此僧刚下山,就与各喧的火头商议开山建寺的事,说庵中无人,劝我暂且停在此地,等他明日归来,才可经由庵去找石城。我听从了他,坐在竹楼上写日记。下午在山涧中洗澡。再登上竹楼,观看火头家烹小猪祭祖先。命令一个人从外边望,一个人从楼内高呼。问道:“可来了?”答道:“来了。”如此数十次。用布拖在路上,把祖先的魂灵招引入神完中,给他饮酒吃饭,劝吃劝喝也同活人一样。傍晚,他儿子拿酒肉来敬献,是火酒。在竹楼上饮酒,风雨忽然间来临,虽然竹楼中无所遮蔽,但平川中郁闷炎热,便就在竹楼上躺下,顾不上移到他的室中了。〔“火头”是一喧的主人,就是中原的保长、里长之类。〕

十二日火头备好饭,请来一个旧土官一同进餐。那人九十七岁了,因为年纪大,后来改任早龙江为土官。喧中人都说,此人质朴正直而不害人,任土官时间最长,从不曾惹是生非,有馈赠他钱的,千钱之外便不接受。当权者屡次罗织他的罪名,始终无法获得他犯过失的形迹。喧中人感激怀念他,共同宰了一头牛,卖后作为他养老的资金。饭后,派一个人领我去中台寺。我想要那人领路径直去探石城,不必经由中台寺。那人说:“喧中人都不认识去石城的路,只有中台寺的僧人能认识路;并且路必须经由中台寺前去,没有别的路了。”我不信,又返回来遍问喧中,他们的话相合,便与他同去中台寺。

由村北溯溪向西进去,二里,经过上蛮边,渐渐走入山峡。又向西一里多,涉过一条水沟,于是面临南边的山涧紧靠北坡而行。又是一里多,就见北坡略略敞开,有岔路往北去。又向西越坡,过了一个水塘,向北下到峡中。共二里,有溪水自北峡中流来,用木头架为桥,越到溪西。桥之南,又有溪水自南峡中向西流来,与桥下的水合,奔流而出,流到蛮边南面的大溪中。越到桥西后,立即向北上坡。此坡非常陡峻,而且十分泥泞,陷入烂泥中不能举脚,因为其中林木深密,牛群牲畜蹂嗬践踏,便成了泥淖,攀登十分艰难。二里,走上小径在丛林中前行。三里,再与大路会合,陡峻与泥泞更加厉害。又向北上走一里,折向西南上到峡中。一里,往南越过这里的山冈,是中台寺向东下延的山脊,这才见到有座茅草寺庵位于西面山崖之下,那山崖墙壁样岿然矗立在后方,上边耸入云霄,那上边大概就是石城了。于是进入庵中。

寺庵向东,是茅草盖成的,庵前堆积的木料非常巨大,一个工匠在砍削木头作为佛殿的材料。昨天见面的老和尚〔法号叫沧海,是四川人。〕已先到达,马上为我备饭。我告诉他想去登石城,和尚说:“必得等明天,今天已来不及了。此路唯有和尚能够领路,即使是喧中人也不知道了。”我这才相信喧中人的话不假,便停在他的茅庵中。此寺虽称为中台,实际上是登山的第一层平地。石城之顶,横向耸峙在后方的,是第二层。它后边又环绕着一条峡谷,又高耸而上,就是雪山大脊东突之处,这是第三层。自第一层平地上去,全是屏风样高险的山峰,深深的林木,密蔽悬阻,从无人迹。唯有这个老和尚从前曾同一个徒弟,持着斧头举着火把,经历四五天的探寻,在上面两层各砍了几十棵树,观测选择基址,想在上面建茅庵,因为离有人的地方太远,只得返回到下层居住。今天喧中人饭依后,渐渐有拓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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