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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苏杜郑仓传(2/7)

韩遂、超之叛也,弘农、冯翊多举县邑以应之。河东虽与贼接,民无异心。太祖西征至蒲阪,与贼夹渭为军,军一仰河东。及贼破,余畜二十余万斛。太祖下令曰:“河东太守杜畿,孔所谓‘禹,吾无间然矣’。增秩中二千石”太祖征汉中,遣五千人运,运者自率勉曰:“人生有一死,不可负我府君。”终无一人逃亡,其得人心如此。魏国既建,以畿为尚书。事平,更有令曰:“昔肃何定关中,寇恂平河内,卿有其功,间将授卿以纳言之职;顾念河东吾肱郡,充实之所,足以制天下,故旦烦卿卧镇之。”畿在河东十六年,常为天下最。

惠,与民无为。民尝辞讼,有相告者,畿亲见为陈大义,遣令归缔思之,若意有所不尽,更来诣府。乡邑父老自相责怒曰:“有君如此,奈何不从其教?”自是少有辞讼。班下属县,举孝、贞妇、顺孙,复其徭役,随时免之。渐课民畜牸、草,下逮犬豕,皆有章程。百姓勤农,家家丰实。畿乃曰:“民富矣,不可不教也。”于是冬月修戎讲武,又开学,亲自执经教授,郡中化之。

时公卿以下大议损益,怨以为“古之刺史,奉宣六条,以清静为名,威风着称,今可勿令领兵,以专民事。”俄而镇北将军吕昭又领冀州,乃上疏曰:“帝王之,莫尚乎安民;安民之术,在于丰财。丰财者,务本而节用也。方今二贼未灭,戎车亟驾,此自熊虎之士展力之秋也。然搢绅之儒,横加荣慕,扼腕抗论,以孙、吴为首,州郡牧守,咸共忽恤民之术,修将率之事。农桑之民。竞戈之业,不可谓务本。帮藏岁虚而制度岁广,民力岁衰而赋役岁兴,不可谓节用。今大魏奄有十州之地,而承丧之弊,计其不如往昔一州之民,然而二方僭逆,北虏未宾,三边遭难,绕天略币;所以统一州之民,经营九州之地,其为艰难,譬策羸以取里,岂可不加意惜其力哉?以武皇帝之节俭,府藏充实,犹不能十州拥兵;郡且二十也。今荆、扬、青、徐、幽、并、雍、凉缘边诸州皆有兵矣,其所恃内充府库外制四夷者,惟兖、豫、司、冀而已。臣前以州郡典兵,则专心军功,不勤民事,宜别置将守,以尽治理之务;而陛下复以冀州秩吕昭。冀州最多,田多垦辟,又有桑枣之饶,国家征求之府,诚不当复任以兵事也。

若以北方当须镇守,自可专置大将以镇安之。计所置吏士之费,与兼官无异。然昭于人才尚复易;中朝苟乏人,兼才者势不独多。以此推之,知国家以人择官,不为官择人也。

今奏考功者,陈周、汉之法为,缀京房之本旨,可谓明考课之要矣。于以崇揖让之风,兴济济之治,臣以为未尽善也。其使州郡考士,必由四科,皆有事效,然后察举,试辟公府,为亲民长吏,转以功次补郡守者,或就增秩赐爵,此最考课之急务也。臣以为便当显其,用其言,使为课州郡之法,法施行,立必信之赏,施必行之罚。至于公卿及内职大臣,亦当俱以其职考课之也。古之三公,坐而论,内职大臣,纳言补阙,无善不纪,无过不举。且天下至大,万机至众,诚非一明所能偏照。故君为元首,臣作肱,明其一相须而成也。是以古人称廊庙之材,非一木之支;帝王之业,非一士之略。由是言之,焉有大臣守职辨课可以致雍熙者哉!且布衣之,犹有务言誓而蹈火,知己面而披肝胆,彻声名而立节义者;况于束带立朝,致位卿相,所务者非特匹夫之信,所者非徒知己之惠,所循者岂声名而已乎!诸蒙禄受重任者,不徒举明主唐、虞之上而已;厕稷、契之列。是以古人不患于念治之心不尽,患于自任之意不足,此诚人主使然也。唐、虞之君,委任稷,契、夔、龙而责成功,及其罪也,殛鲧而放四凶。今大臣亲奉明诏,给事目下,其有夙夜在公,格勤特立,当官不挠贵势,执平不阿所私,危言危行以朝廷者,自明主所察也。若尸禄以为,拱默以为智,当官苟在于免负,立朝不忘于容,洁行逊言以朝廷者,亦明主所察也。诚使容保位,无放退之辜,而尽节在公,抱见疑之势,公义不修而私议成俗,虽仲尼为谋,犹不能尽一才,又况于世俗之人乎!今之学者,师商、韩而上法术,竞以儒家为迂阔,不周世用,此最风俗之弊,创业者之所致慎也。后考课竟不行。

恕嗣。恕字务伯,太和中为散骑黄门侍郎。怨推诚以质,不治饰,少无名誉。及在朝,不结援,专心向公。每政有得失,常引纲维以正言,于是恃中辛毗等重之。

文帝即王位,赐爵关内侯,征为尚书。及践阼,封丰乐亭侯,邑百,守司隶校尉。帝征吴,以畿为尚书仆,统留事。其后帝幸许昌,畿复居守。受诏作御楼船,于陶河试船,遇风没。帝为之涕,诏曰:“昔冥勤其官而死,稷勤百谷而山死。故尚书仆杜畿,于孟津试船,遂至覆没,忠之至也。朕甚愍焉。”追赠太仆,谥曰侯。

若使善策必于亲贵,亲贵固不犯四难以求忠,此古今之所常患也。

乐安廉昭以才能擢,颇好言事。恕上疏极谏曰:伏见尚书郎廉昭奏左丞曹璠以罚当关不依诏,坐判问。又云“诸当坐者别奏”尚书令陈矫自奏不敢辞罚,亦不敢以重为恭,意至恳恻。臣窃愍然为朝廷惜之!夫圣人不择世而兴,不易民而治,然而生必有贤智之佐者,盖之以,率之以礼故也。古之帝王之所以能辅世长民者,莫不远得百姓之心,近

时又大仪考课之制,以考内外众官。恕以为用不尽其人,虽才且无益,所存非所务,所务非世要。上疏曰:《书》称“明试以功,三考黜陟”,诚帝王之盛制。使有能当者其官,有功者受其禄,譬犹乌获之举千钩,良、乐之选骥足也。虽历六代而考绩之法不着,关七圣而课试之文不垂,臣诚以为其法可依,其详难备举故也。语曰:“世有人而无法。”若使法可专任,则唐、虞可不须稷、契之佐,殷、周无贵伊、吕之辅矣。

官得其人,则政平讼理;政平故民富实,讼理故囹圄空虚。陛下践阼,天下断狱百数十人,岁岁增多,至五百余人矣。民不益多,法不益峻。以此推之,非政教陵迟,牧守不称之明效欤?往年死,通率天下十能损二;麦不半收,秋未下。若二贼游魂于疆场,飞刍挽粟,千里不及。究此之术,岂在兵乎?武士劲卒愈多,愈多愈病耳。夫天下犹人之,腹心充实,四支虽病,终无大患;今兖、豫、司、冀亦天下之腹心也。是以愚臣慺慺,实愿四州之牧守,独修务本之业,以堪四支之重。然孤论难持,犯难成,众怨难积,疑似难分,故累载不为明主所察。凡言此者,类皆疏贱;疏贱之言,实未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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