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稷、契那样的贤相还在,仍将感到困难。这就是贾谊被绛、灌排斥原因,屈原写离骚发泄幽愤的原故。
汉文帝那样英明,贾生那样的才能,绛、灌那样的忠心,尚有这种结果,何况其余的人呢?“量力度德,这是《春秋》上提到的。现在既不能完全按三皇五帝的办法,应该参入一些霸政,应该重赏深罚来治理国家,明文制定法律来检查一切工作。自己不具备上等的品德,严格就能治理,宽松必然紊乱。怎么知道会这样呢?近代孝宣皇帝懂得为君之道,研究了为政之理,所以采用严刑峻法,使坏人吓破了胆,海内政纪严肃,天下安静。功勋上告祖庙,享有中宗的谥号。他的计划与效果,超过了孝文皇帝。后来元帝即位,多用宽松的政治,结果彻底失败,威权被人篡夺,成为汉朝衰微的祸乱之源。政治的好坏,在此可以看得清楚。古时孔子写《春秋》,称赞齐桓公、晋文公的霸业,表彰管仲的功劳。难道不知道赞美周文王、武王的正道吗?的确是为了通权达变挽救衰败的道理。所以圣人能够随着形势变迁,而俗士却不懂得变化,认为上古结绳的办法,可用来治理秦代的乱政,《干戚》之舞,能够解除汉高祖平城的围困,这不是相距十万八千里吗?“模仿熊的运动、鸟的伸颈吸气,虽然是延年益寿的方法,但是治不好伤寒病;呼吸吐纳,虽然能使寿命增加,但是接不好已折的骨。
治国的办法,有些像治病,平时注意养身之道,生病就要对症下药。刑罚,等于治乱世的药方;德教,好比平时养身的粱肉。
用德教去除残暴,等于用粱肉治疾病。以刑罚去治理太平之世,等于用药石作营养。现在正是继承百王衰敝的时期,正在走厄运的时候。
几代以来,政多恩宽贷,好像驾马车的丢失了马龙头,马没有衔嚼口,让四匹牡马乱跑,大路上险些儿倾倒。正应该加上龙头嚼口来挽救,难道有功夫听它们响着铃铛,有节奏地按辔徐行吗?从前汉高祖叫萧何作九章的法律,其中有杀三族的规定,在面部刻字、割鼻子、斩脚趾、割舌头,砍头,所以叫做五刑具备。汉文帝虽然废除肉刑,应割鼻子的改为打三百板子,应斩左趾的改为打五百板子,应斩右趾的杀头示众。可是斩右趾的已经丧了命,挨板子的每每被打死,即使有减轻刑罚之名,其实还是杀了不少。这个时候,百姓都希望恢复肉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