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之谓失道。心有所至,而神喟 然在之,反之于虚,则消铄灭息,此圣人之游也。故古之治天下也,必达乎性命 之情。其举错未必同也,其合于道一也。
夫夏日之不被裘者,非爱之也,燠有余于身也;冬日之不用た者,非简之也, 清有余于适也。夫圣人量腹而食,度形而衣,节于己而已。贪污之心奚由生哉! 故能有天下者,必无以天下为也;能有名誉者,必无以趋行求者也。圣人有所于 达,达则嗜欲之心外矣。孔、墨之弟子,皆以仁义之术教导于世,然而不免于儡, 身犹不能行也。又况所教乎?是何则?其道外也。夫以末求返于本,许由不能行 也,又况齐民乎!诚达于性命之情,而仁义固附矣。趋舍何足以滑心!若夫神无 所掩,心无所载,通洞条达,恬漠无事,无所凝滞,虚寂以待,势利不能诱也, 辩者不能说也,声色不能淫也,美者不能滥也,智者不能动也,勇者不能恐也, 此真人之道也。若然者,陶冶万物,与造化者为人,天地之间,宇宙之内,莫能 夭遏。夫化生者不死,而化物者不化。神经于骊山、太行而不能难,入于四海九 江而不能濡,处小隘而不塞,横扃天地之间而不窕。不通此者,虽目数千羊之群, 耳分八风之调,足蹀阳阿之舞,而手会绿水之趋,智终天地,明照日月,辩解连 环,泽润玉石,犹无益于治天下也。静漠恬澹,所以养性也;和愉虚无,所以养 德也。外不滑内,则性得其宜;性不动和,则德安其位。养生以经世,抱德以终 年,可谓能体道矣。若然者,血脉无郁滞,五藏无蔚气,祸福弗能挠滑,非誉弗 能尘垢,故能致其极。非有其世,孰能济焉?有其人不遇其时,身犹不能脱,又 况无道乎!且人之情,耳目应感动,心志知忧乐,手足之扌费疾?7、辟寒暑, 所以与物接也。蜂虿螫指而神不能忄詹,蚊虻噬肤而知不能平。夫忧患之来撄人 心也,非直蜂虿之螫毒,而蚊虻之惨怛也,而欲静漠虚无,奈之何哉?
夫目察秋毫之末,耳不闻雷霆之声;耳调玉石之声,目不见太山之高。何则? 小有所志,而大有所忘也。今万物之来,擢拔吾性,扌蹇取吾情,有若泉源,虽 欲勿禀,其可得邪!今夫树木者,灌以氵繁水,畴以肥壤。一人养之,十人拔之, 则必无余蘖,又况与一国同伐之哉!虽欲久生,岂可得乎?今盆水在庭,清之终 日,未能见眉睫,浊之不过一挠,而不能察方员;人神易浊而难清,犹盆水之类 也。况一世而挠滑之,曷得须臾平乎!古者至德之世,贾便其肆,农乐其业,大 夫安其职,而处士修其道。当此之时,风雨不毁折,草木不夭,九鼎重味,珠玉 润泽,洛出丹书,河出绿图。故许由、方回、善卷披衣得达其道。何则?世之主 有欲天下之心,是以人得自乐其间。四子之才,非能尽善,盖今之世也,然莫能 与之同光者,遇唐、虞之时。逮至夏桀、殷纣,燔生人,辜谏者,为炮烙,铸金 柱,剖贤人之心,析才士之胫,醢鬼侯之女,{艹俎}菹梅伯之骸。当此之时, 山崩,三川涸,飞鸟钅杀翼,走兽挤脚。当此之时,岂独无圣人哉?然而不能通 其道者,不遇其世。夫鸟飞千仞之上,兽走丛薄之中,祸犹及之,又况编户齐民 乎?由此观之,体道者不专在于我,亦有系于世矣。
夫历阳之都,一夕反而为湖,勇力圣知与疲怯不肖者同命,巫山之上,顺风 纵火,膏夏紫芝与萧艾俱死。故河鱼不得明目,稚稼不得育时,其所生者然也。 故世治则愚者不能独乱,世乱则智者不能独治。身蹈于浊世之中,而责道之不行 也,是犹两绊骐骥,而求其致千里也。置猿槛中,则与豚同,非不巧捷也,无所 肆其能也。舜之耕陶也,不能利其里;南面王,则德施乎四海。仁非能益也,处 便而势利也。古之圣人,其和愉宁静,性也;其志得道行,命也。是故性遭命而 后能行,命得性而后能明,乌号之弓、子之弩,不能无弦而射;越ぎ蜀艇,不 能无水而浮。今缃苫而在上,{送鰙罟张而在下,虽欲翱翔,其势焉得?故《 诗》云:“采采卷耳,不盈倾筐,嗟我怀人,畋酥苄小!币匝阅皆妒酪病
译文
宇宙有一个开始的时候,有一个未曾“开始”的时候,更有一个尚未有那“未曾开始”的时候。
宇宙存在着“有”,也存在着“无”,还有未曾产生“有”、“无”的东西,更有尚未有那“未曾产生‘有’、‘无’”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