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有点疲乏,对着他打瞌睡。顾和考虑着怎样才能和王导见面并请教他,便对同座的人说:“过去常常听元公谈论王公辅佐中宗,保全了江南。现在王公贵体不太舒适,真叫人焦急不安。”王导听见他说,便醒来了。对在座的人评论顾和说:“这个人才德可贵,很机警,词锋犀利。”
会稽郡贺循,禀性清纯,见识高深,言语行动都合乎礼;他不只是东南地区的杰出人物,也是国内的优秀人才。
刘琨虽然被入侵者阻隔在黄河以北,心中总不忘朝廷。他对温峤说:“班彪认识到刘氏王室能够复兴,马援知道汉光武帝可以辅佐。现在晋室的国运虽然衰微,可是天命还没有改变。我想在黄河以北建功立业,而且想让你在江南扬名,你大概会去吧?”温峤说:“我虽然不聪敏,才能也比不上前辈,可是明公想用齐桓、晋文那样的才智,建立救国中兴的功业,我怎么敢不受命呢!”
温峤出任刘琨的使节刚到江南来。这时,江南的政权建立工作刚着手,法纪还没有制定,社会秩序不稳定。温峤初到,对这种种情况很是担忧。接着便去拜访丞相王导,诉说晋帝被囚禁流放、社稷宗庙被焚烧、先帝陵墓被毁坏的酷烈情况,表现出亡国的哀痛。温峤忠诚愤慨的感情深厚激烈,边说边哭,王导也随着他一起流泪。温峤叙述完实际情况以后,就真诚地诉说结交之意,王丞相也深情地接纳他的心愿。出来以后,他高兴地说:“江南自有管夷吾那样的人,这还担心什么呢!”
王敦的哥哥王含任光禄勋。王敦谋反以后,领兵驻扎在南州。王含就弃职投奔姑孰。丞相王导为这事上朝谢罪。这时候,司徒、丞相、扬州府中的官员都来打听消息,匆忙间不知应该怎样措辞。司空顾和当时任扬州别驾,拿起笔来写道:“王光禄远远地躲开了流言,明公每天在路上风尘仆仆,下属们心里都很不安,不知贵体饮食起居怎么样?”
太尉郗鉴就任司空一职,他和同座的人说:“我平生志向不高,遇上世事纷乱,便升到三公位。想起朱博徒有空名,内心实在有愧。”
高坐和尚不说汉语。有人问起这是什么意思,晋简文帝说:“因为要省去应酬的烦扰。”
尚书仆射周凯举止温和从容,仪表堂堂。他去拜访王导,刚下车,就要几个人搀扶着,王导含笑看着他。坐下以后,旁若无人地吹奏口哨。王导说:“你想学习秘康。阮籍吗?”周凯回答说:“怎么敢舍去眼前的明公,去学习前代的嵇康、阮籍!”
座亮曾经去过佛寺,看见卧佛,就说:“这位先生因普渡众生而疲劳了。”当时人们把这句话看成是名言。
挚瞻曾经做过四个郡的太守和大将军户曹参军,现在又调出去做内史,年龄才二十九岁。他曾去向王敦告别,王敦对他说:“你还没到三十岁,已经做了五任二千石的官,也太早了吧。”挚瞻说:“同您将军相比,稍为早了一些;同甘罗相比,已经是太老了。”
梁国有一家姓杨的,有个儿子才九岁,很聪明。一次孔君平去拜访他父亲,他父亲不在,这家便叫儿子出来,给孔君平摆上果品。果品里头有杨梅,孔君平指着杨梅给他看,说道:“这是你家的果子。”孩子应声回答说:“没听说过孔雀是夫子家的鸟。”
廷尉孔君平把一件皮衣送给堂弟孔沈,孔沈辞谢了,不肯收。孔君平说:“晏平仲那么俭省,祭祀祖先的时候,所用的小猪是那么小,神开两只猪时也盖不满盘子,可是还穿了几十年狐皮袍子。你又为什么不肯收下这件呢!”孔沈这才把皮衣收下来穿上。
佛图澄和尚同石氏诸人有交往,支道林说:“他把石虎当做海鸥鸟。”
谢仁祖八岁时,他父亲豫章太守谢鲲已经领着他送客。那时他的言谈便显示出奇异的悟性,已经自居于名流之中。大家都很赞许他,说他:“年纪虽小,也是座中的颜回。”谢仁祖说:“座中如果没有孔子,怎么能识别颜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