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习,多亡其数。于是诏二路选补增广其数,并及诸路焉。
辛亥,复权武成军节度判官欧阳修以馆阁校勘。始,范仲淹为陕西经略安抚招讨,辟修掌书记,修为亲为辞,且曰:“今豪杰之士,往往已蒙收择,尚虑山林草莽有挺特知义慷慨之士,未得出门下也,宜少思焉!”
时西边日警,二府、三司虽假不休务。翰林学士丁度言:“苻坚以百万师寇晋,谢安命驾出游以安人心。请休务如故,无使外国窥朝廷浅深。”壬子,诏:“自今遇旬假,听休务如旧。”帝尝遣使问御戎之策,度奏曰:“今士气伤沮,若复穷追巢穴,馈粮千里,轻人命以快一朝之意,非计之得也。莫若谨亭障,远斥候,控扼要害,为制御之全策。”因条上其策,名曰《备边要览》。
是月,辽射柳祈雨。
秋,七月,癸亥,鄜延钤辖张亢上疏言:“旧制,诸路部署、钤辖、都监,各不过三两员。今每路多至十四五员,少亦不减十员,权均势敌,不相统制,凡有议论,互执不同。请约故事,别创使名,每路军马事止三两员领之。”
又曰:“昨延州之败,盖由诸将自守,不相为援。请令边城预定其法,凡贼入寇,某处为声援,某城寨相近出敢死士,某处设都、同巡检,则各扼其要害。又令邻路将取某救应,仍须暗以旗帜为号。昨刘平救延州,前锋军马陷贼寨者四指挥,平竟不知。又,赵瑜领军马间道先进,而赵振与王逵等趋寨门,至高头,平报贼张青盖驻山东,振麾兵掩袭,乃其子瑜也。臣在山外策应,未尝用本指挥旗号,自以五行支干别为引旗。若甲子日,本军相遇,则先者张青旗,后者以绯旗应之,此是干相生也。其干相克,支相生,支干相生相克亦如之。盖兵马出入,则百步之外不能相认,若不预立号,必误军期。”
又曰:“兵官务要张皇边事。刘平之败,正由贪功轻进。镇戎军最近贼境,每探马至,不问贼之多少,部署、钤辖、知军、都监皆出,至边壕,则贼已去矣。盖权均势埒,不肯相下,若其不出,则恐得怯懦之罪。又,比来诸班诸军有授诸司使、副至侍禁、殿直者,亦有白身试武艺而得官者;而诸路弓箭手,生长边陲,父祖效命,累世捍贼,乃无进擢之路,何以激劝边民!”
初,亢请乘驿入对,诏令手疏上之,其后多施用者。
乙丑,遣同修起居注祥符郭稹等使辽,告以用兵西边。议者谓元昊潜结辽人,恐益为边患,故特遣稹等谕意。辽主厚礼之,与同出观猎,延稹射,一发中走兔,众皆愕视。辽主遗以所乘马及它物甚厚。
己巳,降鄜延副都部署赵振为白州团练使,知绛州。
元昊自正月攻围塞门寨,振代范雍守延州,有兵七千八百馀人,按甲不动。寨中兵方千人,屡告急。五月初,振始遣百馀人赴之,寨遂陷。都转运使庞籍劾奏振畏懦,故坐贬。
庚午,御延和殿,阅诸军习战阵。
丁丑,辽主如秋山。
八月,乙酉,以太常丞田况为陕西经略安抚司判官,试校书郎胡瑗为经略安抚司句当公事。况从夏竦,瑗从范仲淹所辟也。
乙未,以史馆修撰富弼为辽主正旦使。
戊戌,罢天下寺观用金箔饰佛像。
癸卯,遣屯田员外郎刘涣使邈川,谕嘉勒斯赉出兵助讨西贼。嘉勒斯赉召酋豪大犒,约尽力无负,然终不能有功也。
戊申,同知枢密院事夏守赟罢为天平节度使、判澶州。守赟以子随卒,引疾求罢,从之。以龙图阁学士、权知开封府杜衍同知枢密院事。
己酉,徙知广州段少连为龙图阁学士,知泾州。
广州多蜑、猺,杂四方游手,喜乘乱为寇夺。上元然灯,有报蕃市火者,少连方燕客,作优戏,士女聚观以万计,其僚请罢燕,少连曰:“救火不有官乎?”作乐如故。须臾,火息,民不丧一簪,众服其持重。范仲淹经略西边,荐少连才堪将帅,故有是命。未至而少连卒。
庚戌,以范仲淹兼知延州,徙知延州张存知泽州。初,存自陕西都转运使徙延州,迁延不即行,既至,乃云素不知兵,且以亲年八十求内徙。仲淹因自请代存,从之,先是诏分边兵,部署领万人,钤辖领五千人,都监三千人,有寇则官卑者先出。仲淹曰:“不量贼众寡而出战,以官为先后,取败之道也。”乃分州兵为六将,将三千人,分部教之,量贼众寡,使更出御贼,贼不敢犯,即而诸路皆取法焉。夏人相戒曰:“无以延州为意,今小范老子腹中自有数万甲兵,不比大范老子可欺也!”大范,盖指雍云。
辛亥,诏范仲淹、葛怀敏领兵驱逐塞门等砦蕃骑出境,仍募已前弓箭手,给地居之。
壬子,以益州草泽伊缜为试校书郎。缜数上疏言事,丁度、杨偕荐其才,召试学士院而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