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
魏二槐也认为这会儿去小白菜那儿相亲是不太合适,娶媳妇比不得串暗门子找乐那么随意。得挑个良辰吉日,请媒婆,合八字,下聘礼郑重其事。过会儿说不定还得有一场大战,今日且先饮酒。
一枝花也不知抽着了哪根筋发起邪性,骂她的师兄自个儿串暗门子找淫乐,习惯了鸡鸣狗盗的勾当。教化起兄弟,倒是懂得挑个吉日请媒婆,合八字,下聘的礼数。
魏二槐早就答应过师妹会选择一个适当的时机,他给师妹一个夫妻的名份只是早晚的事,实则只是想应付过去了事。
一枝花再骂魏二槐,俺们俩无父无母,又是死了师傅的孤男寡女。行夫妻之实也已经有四五个年头,择你佬佬的狗屁时机!
晚清至民国之初山东的自然灾害时常发生,尤其是民国之初的官府,对灾民赈济仅仅是熬几大锅稀粥而已。然而军阀之间混战的**更是使得民不聊生,有体力的闯关东开荒种地,或去充当修建满洲铁路的苦力。魏二槐随师傅一起盗窃了军阀要向外国人购买军火的钱款,施于赈济灾民。事发数月之后,大意的师傅失手被官兵打伤捕获,判以绞刑。魏二槐尊从师傅临终前的遗言,找到一支既有枪杆子,又秉持江湖义气的武装落草。进入这伙在江湖上有义匪之称的棒槌崮之后,魏二槐才晓得崮子上的弟兄无论干啥事情都照搬梁山好汉的规矩,就连思维也都是学着梁山上的好汉。梁山上大多数的英雄好汉都不近女色,所以棒槌崮的历代寨主都没有立压寨夫人。很显然,魏二槐虽然年纪轻轻,几年间凭着为山寨立下的诸多功劳坐上了棒槌崮的第三把交椅。如果在这个时候娶一枝花为媳妇,对棒槌崮历代寨主都没有压寨夫人的意识形态来说,魏二槐想在将来谋取山寨的头一把交椅会凭添诸多不利因素。可是他又不敢将实情对师妹表露,如果风言风语传到大当家,或者二当家的知道有觊觎寨主大位的野心,岂不是引火上身。找个能够推拖的词对师妹说:不是不愿意娶师妹为妻,是怕师傅他老人家断了后。俺们俩相好也有四五年了,你那瘪肚子得争点儿气才行。
只要说到师傅他老人家,一枝花便自已也会觉得理亏。十五岁朦胧之初就与师兄相好,至今都虚二十岁了。知道师兄是嫌她这块地太过贫瘠,下了多年的种子,至今也不见发出个芽苗。可是鸡也不知偷来吃下去了多少,稀奇古怪的偏方也尝试过许多。除了灌进一肚子的苦水之外,全然没有半点效果。
一枝花争辩道:就算是俺不会生养,可俺也怕老来无所倚靠不是?谁也没拦着你娶小纳妾传宗接代。大丈夫娶个三妻四妾也不为过,再则说俺的丈夫有了孩子,不也就是俺一枝花也有了儿女么?俺保证不争那碗醋喝行不?
这几句话真是够堵门的,噎得魏二槐没有半点儿还口的余地。魏二槐经常后悔当年不该迁就荒唐的师妹粘粘糊糊,谁让自个儿缺乏定力,铸成了现在的大错。总觉得他与一枝花的感情更多的成份是兄妹之间的情谊,要他与师妹结为夫妻?虽然在血缘上说是可以,但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的**感觉。
仇歪嘴性格爽直,待人交友没有什么城府之心。他与魏二槐是磕过头的拜把兄弟无话不说,知道魏二槐苦衷之所在。自嘲他是个啥也不在乎的人,和起稀泥说:江湖上的儿女不必拘泥于常礼,婚姻大事也无须与外人知晓。有媒人和仪式,只要告予天知地知,及父母知道既可。自告奋勇将媒人,司仪,证婚人,主婚一人全盘兼任。逼着魏二槐现场就与一枝花行了拜天地。再拜现写着父母,师傅的牌位,夫妻对拜,这就算是礼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