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荒坟野，仇歪嘴在保安团包围槌崮之前也曾经走过一趟，依稀还有儿印象。现在又有魏二槐下的路引标记，就更不会走错。装了一碗大米饭，连同小饭勺一块儿置篮中拎起。雄纠纠气昂昂的提了挂刚换过蜡烛的灯笼，辞别弟兄们而去。

武功虽然是仇歪嘴最，可是论鬼却是他魏二槐最多。

魏二槐见遂自荐不能奏效，掂量自己那儿三脚猫的武功，不可能是少林弟的仇歪嘴对手。若是等去老驴家吃鱼的弟兄们回来再重新选举，那五个年轻人可都是仇歪嘴的徒弟。更何况还有仇歪嘴他自己的那一票也不会再投给他，那么自己的下场就是必败无疑。这个魏二槐脑一转，立刻就有一个鬼主意来，先发制人提议说：为了避免江湖上比武的旧习伤及自家兄弟之间的义气，问仇歪嘴可敢与他比试胆量？还振振有词的搬先寨主李二楞的武功也是一般，全凭着胆大包天才担当寨主为幌。所以继承槌崮大位，必须是胆最大者方可为山寨之主。

魏二槐说：聚宝湾歪脖榆树下，一溜儿并排摆着九刚从海里打捞上岸的尸。通往聚宝湾的那条小，白天他去买咸鱼的时侯已经标好了路引。如果他仇歪嘴敢即刻起走过这条荒坟野去聚宝湾，见到路引只消用脚在地下划一横证明打此经过。赶在天亮前到达聚宝湾那棵歪脖榆树之下，往每尸的嘴里喂上一大米饭。待天亮俺们验过一都不缺少，就拥立你为山寨之主。九尸，若是漏喂一也要算他仇歪嘴胆怯判输。那些可都是冤死的饿鬼，如果他仇歪嘴不敢去给死尸喂饭，任凭哪位弟兄敢去都可以争得山寨之主。若是都不敢去，那就是他魏二槐自己去喂饭，领这山寨之主的大位。

仇歪嘴问过弟兄们意思如何？

众人在槌崮上，目送仇歪嘴的灯笼亮光往荒坟野渐行渐远，直至不见了亮。又纷纷担心起上没有带把枪防的仇歪嘴，会不会在路上遇着狼群？荒坟野地里说不定还有吃人心肝的恶鬼妖怪。也有人揣测仇歪嘴是否真的敢独自一个人夜闯聚宝湾，该不会猫在哪儿，等到天亮过后才去给每尸的嘴里填米饭作弊？

弟兄们中有人提议比武，以武功下定夺寨主。

仇歪嘴压就没有争当寨主的念，更不会有魏二槐那么多的。他投黄豆给魏二槐，就是表示拥立他当寨主的意思。谁想得到他这个把兄弟没事找事，不等自己面的退竞争，竟然又搬先寨主李二楞胆大包天为幌，错认为魏二槐是在藐视他的胆量。仇歪嘴不当寨主可以，若是被弟兄们当他是胆小鬼那可不行，不然的话往后在江湖上还怎么混得下去。不去计较魏二槐避实就虚的诡计，应战说他可不怵比试胆量，要魏二槐划来就是。

魏二槐说：仇兄弟会不会捣鬼，俺们别在这儿胡揣测。大伙今晚酒足饭饱，就都别睡了，脆留下几个弟兄把着这克心机枪守寨。其他的兄弟全伙沿着大路直去聚宝湾的老驴家接茬喝酒，等天一亮就去验饭，便知仇兄弟是否真好汉。

。这个结果完全乎魏二槐的意料之外，不过魏二槐立刻就意识到他犯下了最愚蠢的错误。在山寨里论武功，仇歪嘴是绝对的最。武功的人，在以勇狠论地位低的土匪之中最受尊敬。槌崮上大半的弟兄都拜了仇歪嘴为师傅，为徒弟当然都希望自己师傅的地位最尊荣，所以选举才会现这么意料之外的结果。

天还没亮，魏二槐以撒为借独自一个人悄悄的溜去。在仇歪嘴来的必经之路拉了一绊索，再回到聚宝湾歪脖榆树那儿的上风之静静等候。此时的海风来微寒，打了个冷颤的魏二槐忽然想起师傅。当年他老人家评弟的优劣，大师兄果然失手于妄自尊大，二师兄盗得一笔财便匿迹潜踪。师傅说到一个小人与小人的故事，故事里的正邪以“小人”有“”字相加为正，小人无“”则为卑。尤其是师傅在临终之前特别待：以尔旁门左之智，绿林只可为军师，不可为帅。

大伙儿都公认寨主只能在他们两个人之间产生，其他的弟兄并不是缺乏胆量，只是没有参与竞争寨主的资格。给死尸喂饭争低，都觉得既刺激又好玩，更不失为公正。

众人到了老驴家的时侯，那五个弟兄还在吆五喝六的猜拳行酒令，见到下山的弟兄们赶招呼过来同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