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报递到前，四位军机谦让一番，到底还是由领班军机奕劻拆了封，匆匆扫了一，面无表情的转走回军机，将那电报呈给摄政王载沣。

“朝廷万不可被党的疑兵之计了心神。依老夫看，还是尽快派兵大举南下，集中兵力先扫平武汉党，那个赵北比起其他党来要狡猾老练得多，实乃朝廷心腹大患，只要先剿灭了他，其他党不足为虑。不要小看了这个赵司令啊，从他这些通电和声明来看，此人险狡诈，他是想将这搅得更浑啊。”

“庆王说的有理，王占元、卢永祥都是武夫，黎黄陂也是，如今落在党手里，如何，怎么，还不都是由党说了算？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坐在角落闭目养神的张之睁开了睛，一字一句的说。

了，也就对得起那俸禄银和官箴了。

“派兵南下？谁的兵可靠？北洋新军？各省新军？”小恭王溥伟问。他不是军机大臣，原本是不了军机房的，现在是奉了懿旨在这里学习行走，自从袁世凯一跑，朝廷了，不少跟袁世凯走得过近的大臣担心受到牵连，也纷纷举家躲到租界，连官也不了，朝廷不得不多让旗人担待些朝政，如今这关，只有旗人靠得住了。

“你问我？我又该问谁去？汉、汉成一锅粥，哪个消息是真，哪个消息是假，谁也搞不清楚，只怕连陈夔龙自己也不知。刀架你脖上，你敢说你不投诚？”

见其他人一脸愕然，奕劻才幽幽说：“这电报上说，昨天下午，武昌反贼在城里举行了一个什么‘发布会’，在会上，当着洋人的面，北洋军标统王占元和卢永祥宣读了一份声明，说了些大逆不的话，还说他们是阵前倒戈，现在已是反贼一员，末了还要拥袁世凯‘共和大统领’，而且还跟着反贼赵北一起举着拳喊‘打倒满清’，最后还号召全北洋将士‘投革命’，那黎元洪虽然站在一旁没说话，不过辫也剪了，还穿了洋人的燕尾服，了议院议长。这电报是湖广总督陈夔龙拍来的，上还说，当时还拍了照片，那照片他已派人兼程送来，几天后诸位就可一睹那位黎议长的风采了。”

奕劻拿鼻烟壶，抹了鼻烟，一个嚏下去，顿时神一振，又说：“就算这是戏，那也是明的戏，这戏既是演给朝廷看，也是演给北洋军看的。咱们啊，得快拿主意，再让那个赵北这么上蹿下的话，用不了多久，我看，他陈夔龙陈总督也快成‘革命同志’了。”

“前日陈制台不是来电报，说王占元和卢永祥是战败被俘吗？怎么又成阵前倒戈了？”世续问。

（勘误：在第六十八章里，150毫米重迫击炮的速搞错了，应该是每分钟六发，而不是九发，多谢书友指正。话说当时写这段的时候，我想的是每十秒钟打一发炮弹的，可当写来后却写成了每分钟九发…诸位明白导致错误的原因了吧？呵呵。当然，每分钟六发的速也是相当的狂野的，不知是否过于夸张了，不过考虑到炮短、炮弹非制式，似乎也说得过去。）

众人默然，连黎元洪那样的稳健派人都降了革命军，谁又能保证其他汉军将领的忠诚？靠八旗兵么？那还真不如卷铺盖回辽东了。

载沣可没奕劻那么好的定力，被那电报里的内容惊得瞠目结，从炕上下来，半天才说：“这…这…怎么回事？黎元洪了叛军的议院议长？王占元和卢永祥降了反贼？还发了通电？”

溥伟趁打铁，说：“另外，叛军里不是有江苏兵么？他们人在武汉，可家眷在江苏啊，咱们不如图索骥，一个个拿下，叫叛军人人自危，看谁还敢附逆。我早说过，汉臣靠不住，关键时候，还得咱旗人上！黎元洪、王占元、卢永祥为啥降得这么利索？因为他们是汉人呐，和咱们不是一条心。趁着北洋军现在还在发呆，咱们赶把兵权抓在自己人手里。”

张之听了这话，心往下一沉。原来自己为朝廷忙前忙后这么多年，到来，在小恭王这帮旗人里，自己竟只和黎元洪那些小角站在一起，想到这里，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说：“不可，万万不可！这是自取灭亡之…”但话未说完，只觉一闷，咳嗽几声，咙一甜，竟咳一大血来。

见此情景，摄政王载沣将脸一拉，呵斥：“恭王！你怎么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