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柳耕回味完毕，朱大已拿着本小册递到他前，说：“宣委会编的顺溜，刚刚印刷了几十本，叫我偷偷顺了一本，以后你教我。”

“特作战，特作战。”柳耕咂了咂嘴，回味着这个词。当初赵北派他下队的时候就提到过这个“特作战”讲得是一板一，让柳耕前一亮的同时也使他困惑不已，不知这仗到底该怎么打，不过通过前几天的潜伏和作战，他似乎已抓到了一诀窍，那就是避实击虚，攻敌不备，冒着最大的风险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战果，在这战斗中，特战营不必拘泥于传统作战规则，甚至也不必完全遵守上级的作战方案，只要最终的作战目的达到了，那么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柳耕好军帽，将那张还没看完的《费加罗报》叠了起来，向两人一本正经的说：“别怕，那小火车有司机，你们就当司炉好了。朱营长就这臭脾气，最看不起旱鸭，可又不敢不服从军令，但是呢，总司令又很重他，所以啊，你们学不会开火车不要，可是如果学不会游泳，那还是去给总司令当警卫吧。”

两人还是没说话，他们已经打听清楚这位营长的脾气了，你越是跟他撞，他越是要跟你死磕，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

“咋瞧着这么熟呢？”朱大拍了拍脑门。“想起来了！他俩昨天投军，可不会游泳，我没收他们当兵。参谋官，你从哪里把他们捡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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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蒋二人这才急了，齐向柳耕使。

“！”两人只好，没办法，为了反清革命，豁去了！

说完，向门外的卫兵喊了几句，那卫兵匆匆奔去，片刻之后带着两个士兵赶回。

“总司令批的条，你不收也得收。昨天你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报到，总司令是他们的后台，我没那胆不收。”柳耕拿两张纸条，冲着朱大晃了晃，却没往他面前递，反正这个文盲营长也看不懂。

现在可是冬天！

“不行！我得找总司令去，把这俩少爷送回司令去，总司令乐意收他们当兵，那就留在警卫营里好了，我的特战营不要。”朱大迈脚就往门外走。不怪朱营长挑剔，他的手下除了参谋之外无一不是材魁梧的战士，伸手老茧，说话犯冲，刘蒋二人看上去斯斯文文，再加上不会游泳，确实很难让朱大满意。

柳耕几步赶上，拉住朱大说：“总得让他们试试吧？要说细，总司令不比他俩人差，可还是把满清打得满地找牙，你就能保证他俩以后不能把磨糙？再说了，铁路不通，到司令一去一回，至少几个钟，总司令手令上叫咱们上发，哪里还容你去退新兵？刚把新兵给你派来，你就赶回去，往小了说这叫看不起人，往大了说这叫违抗军令，总司令可是里不沙的人，你别忘了那个邓刚。”

这话说得很没礼貌，刘蒋二人虽然恼火，可没反驳，只是扭过去望着柳参谋官。

“可我们不会开火车。”两人完全没脾气了。

柳耕接过小册翻了翻，这是一本扫盲教材，时政宣讲委员会编的，很适合给朱大这样的文盲用，不过他显然不打算亲自教这个白丁，于是笑了笑，说：“我现在还在整理总司令编写的那些特战训练教材，哪里有空教你识字？不过可以派给你两个老师。”

朱大只好调走回，盯着两人说：“要想留下也成，从现在起，你们就要学游泳，我你们的师父。”

那两个士兵在朱大跟前立正敬礼，柳耕指着两人说：“这两个新兵一个叫刘复基，一个叫蒋翊武，他们都是文化人，蒋翊武还上过湖南师范学堂，他们你的文化教员比我更合适。”

“现在？”刘蒋二人面面相觑，可后面那句话到底是咽了回去。

在安装，等装好了咱们就能坐火车去北边了。”朱大捧起一颗地雷，又：“总司令跟我说了，咱们上开，坐小火车顺着铁路往北走，这仗怎么打由咱们自己琢磨，无论是拆铁路还是埋地雷，反正还是那句话：特作战。”

“那好，你们现在去把小火车从站台上开来，咱们挂上平板车就走。”朱大说。

“不会开就学！亏你们还念过学堂！”朱大甩下句话，气哼哼的走门去，显然忘记柳参谋官叫这俩人过来是来什么的了。

“不？”朱大将一瞪。

“柳参谋官，这怎么办？我们真不会开火车。”两人只好再向柳耕求计。

朱大跨前一步，盯着面前这两个总司令特批的新兵，冷哼：“不会游泳也还罢了，细，这也能当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