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先生端起茶盏，了那的茶，向众人瞄去。

“难不成也在这路款上倒了帐？”

“你那也叫惨？”

罢”就是罢耕、罢课、罢市、罢工，共和政府一天不给个说法，四川百姓便一天不给这个共和政府纳赋税、承担徭役！

“这…这是怎么回事？”茶馆掌柜急红。“张掌柜昨天不是还说要去向总号拍电报调款么？怎么也被军政府拿了？”

一个机灵的茶伙计急忙提着开壶走了过去，为蒋先生续了开，一众茶客也都屏息凝神看蒋先生又能说什么消息来。

“蒋先生有

不过奇怪的是，虽然人们都在谈论这“四罢”可是就没有一个人能够说清楚这句号是从哪里传来的。

百姓当然不会想那么远，他们更关心的是自己的利益，既然“四罢”喊，那么他们也就跟着喊。

“知为什么今日义诚号关门歇业么？”

当年川督募路款民誓旦旦的保证铁路一定赚钱，再加上朝廷的上谕少商人都认购了路，作为金业梁庄、票号自然也会放过这个投资机会，他们的可就不是几百两、几千两银的事了，几万两、十几万两买些铁路票，就是指望着能利利，将来铁路一通还能成为一言九鼎的大东，如此一来，成都钱业公会也坐不住了，以公会的名义也认购了二万两银的路。

茶掌柜急忙着碟炒香豆走了过去，将碟往桌上一搁，说：“我还在义诚号存了十几两松江银呢，可不能倒了啊。”

这广香阁的说书先生秦二麻就是叫嚷“四罢”最凶的人，原因也很简单，当初募的时候，他可是买了二百两银的票的，这银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正好是他秦二麻的棺材本，这可是他省吃简用半辈攒下的，为了买路，当初县的那几十亩上好的田他是没买，这要是颠个个儿，如今他也不必在这茶馆里拨弦琴看人脸了！

说？”

“悔呀，悔呀！这目下要是有人卖悔药的，多少银我也买下了！”

“当初若不是信了姓施的那儿的话，我咋会鬼迷了心窍？二百两银买了几张纸，说好了铁路修成每年至少拿二十两银的利息，而今想想，这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哟！这便宜都叫当官的赚去喽！”

秦二麻抹了抹泪，拿那满是泪的手往茶桌上拍了几下冲着正在算帐的茶馆掌柜喊了两嗓。

“惨呐，惨呐。掌柜的，人家都在喊罢市，你咋就不罢市呢？”

现在川汉铁路未修建一寸，可是款已亏空了近一半，消息传，整个成都金业如同地震一般，钱业公会也吵翻了天，在钱庄、票号存着款项的储听到消息，立刻赶去提款，引了挤兑狂，不少资金周转不灵的钱庄、票号已不得不关门歇业，如此一来，引了更大的恐慌和挤兑狂，如果不是共和军政府急颁布了宵禁令，并派兵在街站岗，恐怕这城里已是了。

不等茶馆掌柜抬起，却从角落里传来声冷笑客们扭望去，见一个长衫的中年汉正端着茶盏苦笑。茶客们相互打听，这才得知那中年汉是山西票号“义诚号”的二柜，姓蒋。

“哼！姓张的那混帐昨天偷了我的章，提走了库里最后一笔银，这贼带栽赃，军政府不拿他拿谁？若不是今日军政府派人告之，我还蒙在鼓里呢！姓张的那混帐黑心黑肝，当初从山西过来夺我的权，我就看

秦二麻边说边抹泪，边上站着的那个小徒弟也跟着掉泪，师徒俩那泡都是通红，这可不是作假，他们是真的心疼啊。

见秦二麻说得凄惨客们也是摇叹息，还有一些人慨秦二麻手大方，若没有这路款亏空案，谁能想到，一个茶馆里的说唱先生竟能拿二百两银去买票？别看这秦二麻平时穿的朴素、吃的简单，可是这真人不相啊，这棺材本都够盖座大茶馆的了。

“义诚号倒不倒我不清，我只知，义诚号的大掌柜已被军政府拿了，现在就在牢里蹲着呢，不然，我怎会有闲心在这里喝茶？”

听众顿时神一振有些急的人甚至围了过去，追问义诚号的事情。

蒋先生这话一，顿时引一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