柄四十八斤重的飞廉锯齿大砍刀悠哉游哉的磨着指甲,彷佛早就算准了他们一定会像嘴里衔着钓饵的鱼,再跑也跑不到哪儿去。
花盛、叶残很没面子的同时心想:“真被他吃定了!”
脸上却是一派谄媚:“木兄,当真有十万两黄金可拿?”
木无名当即“刷”的一声,从怀中掏出一纸诏令。
“崇祯万岁爷的圣谕在此,你们,有疑虑么!”
“不敢不敢,嘿嘿,不敢!”
但此刻花盛、叶残窜高伏低,犹若两头黄鼠狠逡巡于“闯王”军容壮盛、杀气腾腾的千百座营帐中间之时,可不禁冷汗直冒,暗自低骂:“想得太天真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好做的生意!搞个不好,连老命都没了!”
正想打退堂鼓,好死不死恰巧摸到中军帐前,窥眼向内一望,只见那貌若豺狼、眼如鹰隼,左手翻江右手倒海、搅得大明江山朝不保夕的流寇大统领,正高坐帐内,猛灌白酒。
花盛、叶残喜上心头。
“瞎猫碰到死耗子,这可怪不得咱俩心狠手辣了!”
一个抽出雁翎刀、一个拔出三尖两刃刀,齐喝一声:“李自成,纳命来!”
双骑并出,冲入大帐,双刃齐向“闯王”头顶劈落。
蠢闻一声娇喝:“何方野贼,胆敢来此行刺!”
花盛、叶残陡觉四目一花,百来根无人控制的绳索,竟如活生生的毒蛇一般从地下仰起,昂首吐信,直朝两人袭卷而来。
“什么鬼东西?”
花盛、叶残刀出如风,只一招便将绳索尽皆斩断。
哪知这些绳子不断还好,断了反而更糟糕,原本只有一百条的绳子,刹那间变成了两百条,依旧来势不歇,兜头盖脸的缠向二人身躯。
“谁会有这等怪本领?”
花盛、叶残惊骇莫名之余,同时忆起一个人来。
“莫非竟是‘白莲教’一百零八坛的总坛主红娘子?”
人和绳子打架
花盛、叶残做梦地想不到,自己居然会被一堆绳子打得手忙脚乱。
“真是荒唐极了!”
两人心中暗骂,手中刀狂挥猛砍,将绳索剁得满天飞,但每一小截断绳却仍像活的一般“咻”地一声又卷了回来,直朝两人身上乱啃。
“闯王”李自成依然端坐案后,阴绿色的眼眸中闪出豺狼似的光芒,一面灌酒,一面拍手大笑。
“这把戏忒煞好看!再跳再跳!那个有胡子的,小心你左边,十几条绳子攻过来了!”
花、叶二人只气了个心头火炽,鼻里烟生,厉吼道:“什么人在那里捣鬼,还不快滚出来?”
只觉大帐中灯火一暗,一条若实若虚的人影从帐外飘入,花、叶两把刀毫不客气,当即挥斩过去,却砍了个空。
再定睛看时,一名浑身红衣的美艳女子已荡秋千儿似的挂在帐顶,笑吟吟的说:“哟!
这么凶?连几根绳子都打不过,还什么啊?”
花盛心下寻思:“果然是‘白莲教’的女魔头‘红娘子’!再不跑,老命难保!”
一面朝叶残递了个眼色,两人同时虚晃一招,猛然退向帐边,刀锋反转划开帐幕。
李自成大叫:“喂喂喂,老小子,不玩了啊!太扫兴了吧?”
红娘子调皮的眨了眨一双乌溜溜的眼珠,笑道:“来时容易去时难,当咱们这儿是做耍子的地方?”
双手连指,千万根长绳、短绳、烂绳头、碎绳屑…
齐向两人身上招呼。花盛、叶残拚死命把兵刃轮舞得跟风车相似,护住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