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忽然又听到活华陀说道:“夏老弟!怎么地?你果然只有挨打的份儿么?没有一点自信?不相信自己能躲闪一槌么?”
此言一出,夏心宁忽然激起豪气大发,他仿佛不是在受罚,而是和一个武林高手对招,他突然高叫一声:“如此晚辈就要放肆了!”
活华陀呵呵地笑道:“很好!老弟!你尽量躲吧!”
活华陀笑声一了,手中的大槌又闪电袭来,夏心宁也落得眼明脚快,腾挪闪让,但是很奇怪的,任凭夏心宁是如何快速的闪躲,始终躲不开活华陀那如雨的大槌。当时虽然只看见两条人影往来飞舞,可是依然听到一阵砰、砰、砰…响个不停,不用说,夏心宁虽然在全力闪躲,却躲不掉活华陀那如雨的大槌,每一下都落在夏心宁的身上。
一转眼间,夏心宁浑身上下,至少已经挨了七八十下。
但是,奇怪的是:每一下的分量,都是相等,使夏心宁在挨打之余,既有些痛疼,又使他发胀的身体感到一阵轻松。而且,活华陀每打一下的地方,都没有一处是重复的!
夏心宁刚刚领悟到这一点可异的地方,砰、砰…又是一阵槌点如落雨一般,落到身上,这次比以前要重得多,所打的地方都是两臂两腿。同时,活华陀还笑呵呵地说道:“夏老弟!你要是不留神、不使出全力,你挨的可就重了!”
言犹未了,又是砰、砰两下,正好击中夏心宁的左右两边大胯骨,而且打得异常的重。夏心宁一踉跄,几乎摔倒在地上。
这两下一打,打得夏心宁心头火起,他突然想起,当初在天柱山飞来峰下,冷三公所传授的“流水萍踪步法”
他自从学会那套神妙无比的步法之后,还没有真正的使用过一次,这时候为何不用它来对付这一顿责打?
他意念一动之下,突然长啸一声,身形一纵而起,立即就展开那一套为冷三公所称为“足以自保”的神妙步法。
然而,就在他如此一纵身之际,活华陀突然一个倒纵,右手大槌一收,后退三四尺,站在那里,抱着大槌,呵呵地笑道:“且慢!且慢!”
夏心宁以为活华陀是识货的,一见他展开这种身法,便识趣而停。所以,他当时便也收住身形,站在对面。这时候,只见活华陀摇着头说道:“这一趟差使真不容易当,这一百八十下,真够累人的,剩下来的一百八十下,请聂老夫人另请高明吧!”
敢情方才已经打了一百八十槌,夏心宁竟然一下也没有躲掉。
活华陀刚刚如此说完,突然从胜家二老的身后,不知何时又多添了一位身穿古铜色长袍,用一块黑纱遮住面目的人,此人不声不响,从胜家二老身后走出来,一直走到活华陀的身边,伸手便将活华陀手中的大槌,拿了过去,接着便一步一步走向夏心宁而来。
夏心宁当时心中想道:“这是何人?难道他是来接替活华陀,要来打完这一百八十下么?”
那蒙面人仍然是一声不响地向夏心宁走来,夏心宁也凝神以对,心里也在想道:“这回可不像方才了!我使开‘流水萍踪步法’,看你可能沾到我身上一下。”
他如此念头尚未转完,那蒙面人右手大槌一起,身形向前一逼,第一下便击向夏心宁的左肩。
夏心宁此刻心中早有准备,没有等到大槌近身,立即展开“流水萍踪步法”向右一飘,以追风闪电之势,抢得机先,避开如此一击。但是,他竟然没有想到,这蒙面人比他更快,仿佛早就料到了他会有如此身法,竟然还抢在他前一瞬,大槌一折,击向右边,当时只听得“砰”地一声,不偏不斜,正好一槌击中在夏心宁的左肩。
这一下打得极重“扑咚”一声,夏心宁上身一摇晃,下盘浮动,一个不稳,摔到七八尺开外。
夏心宁此时所站的地方,正是胜家庄一个很大的院落,铺满了鹅卵石,他这样一交摔倒,砸在鹅卵石上,十分痛疼,当时几乎使他站不起身来。
偏偏这时候那蒙面人不因为夏心宁的摔倒而稍有停顿,反而抢步上前,手中的大槌像是疾风骤雨,满头满面地落在夏心宁的身上。夏心宁已经分不清哪里是挨打的痛疼。只觉得浑身上下像是落在筛米的筛子里面一样,震荡不停,颠簸不止,使得夏心宁摔在地上,竟一时无法站起身来,经过这一阵没头没脑的槌打,夏心宁就是个泥人,也要激起一点土性,何况他在挨那一下重槌的时候,已经燃起一分无名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