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有枯黄的草地,有一条湍湍细流的小河,虽然流不到数十丈远,便隐没在沙漠里,但是这湍湍细流,却流之不断。
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流水的中间,挖了一个坑,让流水汇成一个水潭,深达数尺,清澈如镜,其中居然还有数尾细小的鱼秧儿,在那里摆动,天地之大,奇怪的事情,真是无奇不有。谁能想到在这样大漠之中,有水还有鱼?
杜老爷子的卧榻,放在流水旁边的一棵树底下,他招呼杜缜将毛毡放在卧榻之旁。
这时候,从帐蓬里出来两个人,手里捧着一个竹编的食盒,还提了一个紫竹制成的酒壶,正是方才和夏心宁发生误会的两个中年汉子。
他将食盒放下,拿出里面的东西,便要退回去。
杜老爷子招手笑道:“难道还害臊不成?夏小友若是见怪你们,他也不接受老夫的邀请了。来!坐下来一齐喝酒。”
夏心宁连忙拱手说道:“两位大哥!小弟不知不罪,请两位休要见怪。”
那两个人臊红了脸,告罪坐下来。另外两个人连忙打开酒壶,倒在每个人的面前竹碗里。杜老爷子举碗示意让客,六个人也随着一齐举碗。
人生真有许多事情,是无法预料的,夏心宁真没有想到,在这样的荒凉杳无人烟的大漠里,有这样的美酒,而且还有这许多可口的下酒腊味,他饮了一口酒,正要举杯向杜老爷子致意,忽然,他听到一阵蹄声噗噗而来。
在大漠里蹄声不易听得清楚,但是,夏心宁耳力是如何的聪敏,他不但听到有蹄声驰来,而且还可以听得出,至少有五六匹快马疯狂奔驰地逼近而来。
他正按下酒杯,要掉转头去看个明白,突然只听得杜老爷子脸色一沉,说了一声:“他们终于来了!”
那四个持杯豪饮的人,当下霍然一放酒杯,各自一拔背上的八楞镔铁鞭,旋身而起,一齐迈步向帐蓬那边奔过去。
杜缜这时候早已一骨碌跳起来,抢到爷爷的身边,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脸上颜色凝重。
夏心宁也自然地站起身来,向前看去。
只见帐蓬的西边,正有五六匹快马,在滚滚黄尘之中,向这边疾驰而来。这些马来到帐蓬前面不远,看见那四个人一字横开,各持八楞镔铁鞭站在那里,便各自一勒坐骑,尘头未落,人都已经稳稳当当地站在马前面,也是一字排开,叉腰掳袖,看上去盛气凌人之概!
夏心宁一看,那六个人竟然都是身着黄衣的喇嘛,一个个横眉瞪眼,大有杀人流血,置之死地的模样。
这时候,那六个黄衣喇嘛当中,有一个年纪较大,看去约莫有五十多岁,一双深凹的眼睛,闪着逼人的光棱。他向杜老爷子说道:“杜老头!我们早就说过,任凭你跑到天涯海角,你家佛爷也有办法将你追到。现在你该认命了吧!还不快些拿出来献给你家佛爷,至少还可以饶你一死,要是再有迟疑,就要让你们在这大漠之内喂兀鹰了。”
杜景江老爷子坐在榻上,昂然不动,他沉静如常,手拈着胡须,缓缓地说道:“老夫仍然是那两句话,不管这尊金佛是如何放到你们塔尔寺里去的,老夫愿意出一笔香火金,赎回这尊金佛,如果你们执意不肯,老夫只有任凭尊意。”
那黄衣喇嘛冷笑说道:“你们趁着塔尔寺有人前来朝拜,混乱中逃走,现在让我们追上了,你还想用这两句话打发我们回去,那就是你的梦想了。”
杜老爷子也微微地冷笑一声说道:“老夫话已尽此,你们要打算怎样,老夫一行六人均在此地,任凭尊便。”
其中一个喇嘛厉声叱道:“我要将你们一个个超脱归西,然后将金佛带回塔尔寺。”
杜老爷子坐在那里冷冷地笑道:“请便!”
那个剌嘛随手一扔缰绳,黄衣一掀,叮当一声响亮,双手一分,金光袅袅,嗡嗡直啸,两面金钹,舞起数十道金光,向那四个人冲过去。
那四个人一声不响,八根八楞镔铁鞭一齐荡开,四个人立即就像走马灯一样,将那喇嘛圈住,八根铁鞭,出手都是重着,招招都硬向那两面金钹上磕去。一时间叮叮当当,响个不停,那黄衣喇嘛立即落人下风。
原来那四个人练就群打的本领,个个都有默契,不露一丝空隙,那黄衣喇嘛原也高不出他们多少,如此围攻之下,如何叫他不落下风?
那剩余的五个喇嘛,也不增援施救,当时各个取出兵刃,绕过这打得正激烈的五个人,向杜老爷子这边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