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阵风声,从他们头上一掠而过,把俞良蕙姑娘和小杜缜都吓了一大跳,两个人立即一滑步,一矮身,向前一冲而去,闪开这样迎头一扑。等她定下神来看,只见一支黑色的猛雕,已经飞到三十丈开外,在半空中转折着翅膀,向树林里钻下去!
小杜缜吐着唾沫骂道:“好个扁毛畜生,倒把小爷吓了一跳!”
俞良蕙姑娘眼望着那支黑雕,隐入树林之后,她若有所悟地说道:“缜小弟!这支大黑雕,恐怕不是来之无因。”
小杜缜说道:“蕙姊姊!你是说这支黑雕是有人故意放出来吓我们的么?我倒要去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做事鬼鬼祟祟,一点也不光明正大!”
他说着话,就起身向身旁树林里扑过去。
俞良蕙姑娘一把抓住小杜缜的臂膀,沉声说道:“缜小弟,要是真有人算计我们,还怕没有见面的机会么?现在你这样急躁做什么?”
她将小杜缜拉到自己前面,又用温和的态度说道:“缜小弟!我们这次来到邙山的目的,最主要的是找到九指神通老哥哥的下落,其次才是寻找千年何首乌和万年灵芝草。其他的事情,都要暂时放下,只要不惹到我们头上,我们又何必去打草惊蛇。”
小杜缜点点头,他也觉得蕙姊姊的话,说得很对。
天色过得很快,他们向前走了不多久,山上已经是暮色沉沉,尤其是山上一片树林,隔离着夕阳,越发显得黑夜来得很快。
俞良蕙姑娘和小杜缜一天没有吃饭,腹内正是饥肠辘辘,饿火中烧,小杜缜已经忍不住有些垂头丧气的表现,因为一直到现在为止,除了刚才那一支大黑雕之外,再也没有见到第三个有声音的东西!
小杜缜正要问话,忽然,俞良蕙姑娘用手轻轻一带小杜缜,伸着手指作了一个噤声的警告,然后就地长身向上一拔,冲天而起,窜到一棵大树上,小杜缜也紧随着上了大树。俞良蕙轻轻贴在小杜缜的耳边说道:“你听!有人声!”
小杜缜也悄悄地说道:“我也听到了,好像还不止一两个人呢!”
他话没说完,突然就在对面不远的山洼里,亮起二十几支火把松脂,把整个山洼照得通明。
原来就在山洼的那一头,有一排白石砌成的房屋,大约有十几间,房屋的前面,让几行修竹和梅花遮挡着,隔得又远,所以看不清楚,这回被火把一照,才将那白石屋的四周,看得点滴无余!
屋前那些梅花,现在都已经开放,俱是红梅,十分娇艳,和翠竹白墙辉映,别有一种情趣,在这些翠竹和梅花的前面,是一个很大的花园,其中栽植着许多花木,而且还有许多花,都是不当时令的在开放着,点缀着花团锦簇。
在这个庞大无比的花圃中间,有许多细细的溪流,穿越其间,将这块大花圃分割得零零碎碎,但是远远地看过去,又仿佛是很有规律。
小杜缜凑在俞姑娘耳边,轻轻地说道:“蕙姊姊!看样子八成是对了,老哥哥不是说么,邙山盲叟喜欢奇花异草,你看看这山洼里那些花草。说不定那几间白石的房屋,就是那老瞎子住的地方。”
俞姑娘此时全神贯注在对面山洼里,她口中只是轻轻地说道:“缜小弟!你看看前面!”
前面,情形越来越奇怪了,那二十支松脂火把,逐渐向这边走过来,站在花圃的四周,这时候,只见从白石的房子里,又走出来许多人,手里抬着桌椅,捧着碗碟,顷刻之间,就在花圃的中央,摆下一桌酒席,远远地看去,虽然看不清楚席面上的莱肴,但是,看他摆得满桌,想必是一桌十分丰盛的上等酒席。
小杜缜这时候正是饿火中烧,眼看这样丰盛的酒席,几乎都要滴下口涎来,他嘴里叽哩咕噜地说道:“捣什么鬼嘛,这么晚了,又是在冷天里,怎么跑到外面来请客,这不是有意吊人胃口么?真讨厌!”
俞良蕙姑娘压低嗓子说道:“缜小弟!这件事透着奇怪,咱们一定要瞧个结果出来。”
她这里还没有说完,就远远地听到屋里面一阵宏亮的笑声,呵呵笑道:“两位高人远道而来,我瞎子这穷山僻壤的地方,真正是蓬荜生辉,所以特别在这牡丹花前,以水酒几杯相敬,以聊表老瞎子一点心意。酒非佳酿,菜非佳肴,但是,在寒春季节,能够看到牡丹花,除了老瞎子这里,相信没有别处有!请啊!请啊!”他这两声“请啊!”只见从白屋里鱼贯地走出三个人,俞良蕙和小杜缜一见之下,大惊不止,心里都止不住疑问道:“怎么会是他们呢?”
从白屋里出来前两个人,正是卞言三和路竹瑟。小杜缜眼快,第一眼看到,他便压着嗓子叫道:“蕙姊姊!那不是酒楼上那两个人么?我们昨天晚上是不是他们救的?怎么他们这会儿又和这个老瞎子打起交道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