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冶炼针玉宝剑的工作,与一般炼剑的方法,大不相同,因为地底的岩浆,其热度之高,任何东西入内,也要烧融,只有针玉,是唯一的例外,除非是在地上,才会全部溶成流汁,像这种接近地面的岩浆里面,也只不过使它软化一点而已,因此,要将此物制成为一把宝剑只有在岩浆里面,事先将它锤炼成形,才有可能。当然,能在地心加以溶铸,比在岩浆里锤制要快得多,但谁有那么大的能耐可以进入地心,又有那一样东西比针玉还能耐热,制成剑模呢?所以那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就是接近地表面的岩浆里面,进行锤炼的工作,用普通的办法,也根本无法办到,第一锤炼宝剑的人,如果没有抵抗高热的避火宝物或功力,要想接近岩浆,去看那针玉一眼,也不可能,那就不用说去锤制宝剑了。即或能找到避火的宝物,但世界没有任何东西,比那针玉还能耐热,用作锤制宝剑的工具,在避火宝物的效力范围内,还可保持完整,可是进行锤制的时候,只要一碰到针玉的上面,就非马上溶成流汁不可。因此,自古以来,始终无人炼成过针玉宝剑,其道理就在于此。
不过秦含柳却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运用他所练成的那种神奇的太虚元气,用借物传力的道理,使得溶岩在太虚元气的劲力束缚下,暂时形成剑模似的固体,然后去压缩那软化的针玉,运用高压所产生的力量,使它溶成为剑形,道理说起来似乎简单,但没有秦含柳那份功力,谁也不用想办到此事,因为借物传力的功夫,固然并不太难,只要把气劲运出外传即可,但要将溶岩塑成剑模,必须将发出的真气,分成无数程度不同的力劲,加到溶岩上面,才有可能,这样一来,心神必须分散到每一处地方,作不同的运用,在武林里,就已经是了不起的人物了,像这样一心数用的事情,任何一等一的高手,也没有法子可以办到。只有秦含柳的太虚元气,以意到为先,不需运气而力自至,所以不必像普通内功一样,必须分神照顾,反而更要宁神壹志,在心中专一存想剑模的形态,则意到力到,溶岩自然能塑成理想的剑模了。也正因为如此,在运功的时候,内心不能有半丝杂念,否则,不但剑炼不成,人也要走火入魔,轻则半身不遂,重则命都不保,因此,必须像闭关一样,有人在外面护法,不受一点干扰,方才能够成功。
秦含柳与郭惹雅那在岩洞里面,将火口的形势觉察清楚以后,认为岩洞洞口,有喷泉和元磁真气挡住,毋须要人守卫,倒是火口热力太高,如果全神炼剑,则不能分出精神支配太虚元气护体,虽然秦含柳吃过昆昙花实,短时间,不畏火毒,但时间长了,恐怕还是支持不了,因此,就决定由郭惹雅那在那长着昆昙花的平台打坐,用本身的真气支持两颗避火蜍龙眼珠,凭空虚悬于秦含柳的两侧,护住他的身体,秦含柳则专心一意将功力集中运用到炼剑上面,这样不但时间方面,可以缩短很多,也不容易走火入魔。
两人商量已定,就一齐在平台上面坐下,约两三炷香久,但见秦含柳如老僧入定,宝相庄严地离地飞起,缓缓向火口中央的岩浆上面落去,郭惹雅那却在同一时间,将两眼睁开,双手一抬,两颗蜍龙眼珠,悬于秦含柳的头顶,珠光将他全身包没,只剩下下盘一地空隙,紧随着秦含柳的身形,一同落向火口的中央。
在秦含柳快要落上溶岩表面的时候,奇景突现,但见那火口的岩浆,在秦含柳的太虚元气冲击下,往两边涌开,使得溶岩上的烈焰,蓦然增强,本来只有几寸高的焰头,一时之间,猛然上喷,形成一丈多高的红焰,再受那避火球光一阻,迫得向四外飞扬,形成一个巨大无比的焰环,远看去,就好像那些燃焰,是从中心那个裹着人像的光球所喷出来的一样。照得那秦含柳的脸容,越发显得庄严无比。
溶岩随着秦含柳下降的压力,向四外越涌越多,那强烈的火焰,也越喷越高,终于将秦含柳的整个身形包没。蓦地里,在那火焰中央的深处,波的一声微响,紧接着一片红光,冲天而起,照耀得整个岩洞,充满了一片赤红的颜色,原来是那块针玉,已经由秦含柳从溶岩的底层,将它吸出,那片红光,就是针玉的宝气,如果不是在山腹的岩洞里面,那冲霄的宝气,还说不定会引来一些邪魔外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