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上的原因。
佟美凤算起来应该是他的堂师妹,但由于上一代两位老兄弟的隔阂,他们只是相互知道对方的名字,而从未见过面。
而今,这位有着散花仙子之称而事亲极孝的小师妹,居然会为了他的安全,不辞千里跋涉,前来提示警讯,这种事情谁能想像得到?
弓展费了很大力气,才使自己回复镇定。
“姑娘意思,是说弓某将有生命之险?”
佟美凤敛笑正容点头道:“是的,有人正在设计捉拿你,这个主其事的人,心思灵巧,手段狠辣,等他找上了你,相信你决逃不了他的布置。”
“令尊知不知道这件事?”
“怎么会不知道?这本来就是家父的主意,这个人也是家父请出来的。”佟美风稍稍顿了一下,接着道:“家父的意思,本来只想设法将你带去终南,亲自加以讯问,以明事实真象。但是,美凤知道,你只要了一落入这个人手里,将绝无活命机会!”
“这次我又犯了什么法?还是年前黄河两岸发生的那些罪案?”
“不是。”
“哦?”“有人指控你是风阳无极神翁一家三十八口灭门血案的主凶!”
弓展忽然有着一种周身麻木的感觉。
直到他喝下第三杯酒,这种麻木的感觉,才慢慢消失。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两个月前。”
“两个月前我在什么地方,江河五奇中最少有四位可以做我的证人。”
“所以我不相信这是事实。”
“而令尊却信而不疑?”
“他的身份不同,发生了这种大事,他不能凭片面之词定了一个人的罪名,也不能凭片面之词洗刷一个人的罪名。所以,他才想设法将你弄到终南去当众对质。”
“这是谁散布的谣言?”
“我不知道是谁散布的谣言。”佟美凤冷静的道;“你也大可不必去追究,因为事情既已发生,你就是逮住了那个散布谣言的家伙,他承认他说的是谎话,或是将他碎尸万段,仍然无补于你的清白。”
“令尊就该知道。”弓展道:“风阳无极神翁萧平野乃一代武学宗师,一身无极神功,生平未遇敌手,就算无人愿意证明我弓展当时身在罪案地点的数百里之外,弓某人又凭什么能耐能犯下这件灭门血案?”
“这怪你不该从二叔那里学得了一套神奇的七星刀法。”
“萧家三十八口,均死于快刀之下?”
“男女老幼,无一例外。”
弓展又喝了一大口酒,摇头喃喃道:“太不可思议了,无极神翁乃一代长者,为人宽厚仁慈,是谁昧尽了天良,要下这种毒手?”
佟美凤道:“凡是有良心具正义感的武林人物,都有追查这件罪案真象的责任。不过,对你来说,却暂时是个例外。”
弓展道:“为什么?”
佟美凤道:“因为你目前必须先设法保全住你自己的性命。”
这提醒了弓展刚才想问而没有机会问出来的一个问题。
“刚才你说已奉令尊之命,正向长沙赶来的那个角色是谁?”
“你听了这个人的名字,准会吓一大跳。”
弓展微笑道:“没有关系,今天受的惊吓,已经够多的了,再给吓上一次,应该还承受得住。”
佟美风道:“西北道上有位‘无心婆婆’,这个名字你听人说过没有?”
弓展并没有被这个名字吓一大跳。
他只是突然感到一股寒意。
从背脊骨,一直寒到脚底。
但他没有用喝酒来镇定自己。
因为,他知道即使喝上十壶烈酒,对驱逐这股寒意也将无济于事。
有人说:被无心婆婆杀死的人,如果把所有的尸骨都收集起来当建材,至少可以搭建一座像终南高风堂那样的华厦,甚至比高风堂还要来得宽敞。
也有人说:这位无心婆婆的心肠很好,平常既吃化斋又念佛,她杀人纯属一种超渡,她跟佛家渡人,唯一不同的地方便是好坏不分。坏人要渡,好人也渡!
她杀人,很少有非杀不可的理由。即使杀错了,她认为那只能算是一种“无心之失”
所以,她被人喊作“无心婆婆”
弓展以前没有见过这位无心婆婆,他希望最好永远见不到。
因为他如果跟这位无心婆婆一旦遇上了,根据这位无心婆婆以往的“实绩”他相信他被“超渡”的机会一定比他能“超渡”对方的机会多很多。
现在,他只有一个疑问:以佟大先生的身份和声望,何以会跟无心婆婆这种人打交道?
他向佟美凤很不客气的提出了这个疑问。
佟美风的脸色登时阴暗了下来。
“这也正是我要抢先前来向你报警的原因之一。”她说着,幽幽一叹:“家父这些年来,不知道是否上了年纪的关系,有很多举止措施,都叫人觉得极不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