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儿压低声音道:“他说东宫必将易人,我舅舅那老怪物也是热心得很,准备把老四捧上台去,他只是白忙一阵而已,宫里宫外,支持我的人多他几倍,等将来我手掌大权,再要他的好看!”
长孙无忌气得一拍桌子道:“这小畜生居然如此目无尊长,老夫非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武媚儿学魏王讲话,倒是十分相似,那番话是她杜撰的,但是魏王自负聪明,狂态毕露,的确就是这个样子,所以才使得长孙无忌暴怒不止!
晋王却忧虑地地道:“舅舅,看来大哥得癫痫之事,已经不是秘密,很多人都知道了,老七也在早作准备了,在一般弟兄中,他较得父王喜爱,而且的确有些人支持他,看来您也得多费点精神了!”
长孙无忌叹道:“老夫先以为只有老夫一人知道此秘密,不知道哪个多嘴的泄给老七知道了,他们一定是想走老七的门路,好为将来张罗。难怪我说老七一向是毛毛燥燥的,怎么这一两年变得乖了,经常入宫问候,献些小殷勤,原来他也在铺路子!”
武媚儿总算知道了太子患有羊癫痫,难怪李泰说有把握整掉太子,这的确是个致命伤!
原因是皇帝最重威仪,偏偏不幸的是自己有这个病,有一次在检阅大军时,突然病发,口吐白沫,倒了下来,大失威严,幸亏秦叔宝在旁扶住了,而且说皇帝是中暑,才没有丢大人。
皇帝却深深以此为憾,他创下万世不朽的基业,不会交给一个患有羊癫痫的儿子去继承的。
长孙无忌一定神才道:“武媚儿,老七向你说这话,可见是对你很相信了,你干吗要出卖他呢?”
“老相国!七殿下并非相信妾身,而是在醉酒之后吐露的机密,妾身知道他残暴不仁,动辄拔剑杀人,他王府中的姬人,被他杀了很多个了,跟着这样一个暴君,妾身朝不保夕,所以才向老相国乞命!”
“你准知道老夫保护得了你吗?”
“妾身不知道,但满朝文武,他似乎唯有对老相国有顾忌,是以妾身才冒死来此相告!”
“好!武媚儿,老夫承情,事后你有什么要求?”
“妾身怎敢提什么要求,久知四殿下仁厚,只求能在身登大宝之后,对妾身的家人略加照拂,再者把妾身放出去,过几年自在的生活!”
“你现在的生活难道不自在?”
“国公,妾身先父也是国公,家中并不乏衣食,妾身所缺者,唯自由而已,妾身所望者,亦如此而已!”
长孙无忌大笑道:“好!武媚儿,如果你所求的是这个,老夫可以代替殿下答应你,假如你要回到宫中,老夫倒是要重新考虑了。因为你这个人太厉害,也大不检点,到哪儿都会弄得天下大乱!”
武媚儿心中把老头子也恨上了,发誓哪天要给他点苦头吃吃,但此时却是得罪他不起的。
只有抹抹泪珠道:“薄命人不敢再奢望进宫,再说那儿的日子也不见得愉快,倒不如找个布衣平民,一夫一妻的过日子去!”
“很好!很好!你能看出这一点,不失为一个聪明人,老夫也一定成全你,今天所谈的事十分重要,不得再宣泄出去了,此地你也不可再来,以免引人注意。要知道,你虽然是住在白马寺,可也是跟禁宫一般,不能自由行动的,老夫这就派人送你回去!”
晋王虽有不舍之状,但是有长孙无忌在旁,不敢多作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