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一怔道:“出去,兄弟!你这不是在开玩笑吧?别忘了我是待决的死囚,这牢房虽然关不住我,但国法可把我给困住了,怎么出得去呢?”
张良道:“小弟特来接大兄出去的,连马匹都准备好了,这点酒是给大兄打尖的,我们立刻就上路。”
薛天异正色道:“我不想在这儿受拘束,娘义正词严把我送了来,我不怪她老人家,现在娘可能后悔了,自己不好意思,才叫你来,那可很抱歉,我尊敬娘,就因为她老人家行事端正,虽然她叫我听你的,这可不能从命。”
张良故意不先说出他已受赦的消息,就是想测试一下薛天异的品德,看看他是否能受托担此一重任,如果他是个偷生之徒,则运用上就得要点计谋,才能说动他去涉险,现在知道他是个守正不阿的君子,心中就安定了,这种人一诺千金,只要他一点头,就不必担心他反覆了。”
因此庄容一拱手道:“小弟将为大兄恭贺,大兄的罪已为郡君所赦免,岳母大人是个巾帼贤母,断不致有乱命,小弟更不敢要大兄作违法之行。”
薛天异不信道:“那怎么可能,仓海君虽有生杀之权,但他是个贤君,断不至发出这种命令!”
张良笑道:“仓海君是小弟昔年知交,小弟前往为大兄请命之际,恰值他新得世子,举国共庆喜瑞,于例可大赦天下,尽释所囚,小弟已得符令在此。”
说着把仓海君的符令取了出来,薛天异过目后,才相信了道:“那倒是好消息,我并不惜一死,因为我死有应得,我是为仓海君高兴,他是个难得的贤君,有了世子,就可以继续执掌政权,造福斯民,这才是真正的喜事,来!我们为这件事好好庆贺一番,喝酒。”
张良饮了一小口,把酒罐递给了薛天异,他一口灌下了大半罐,然后道:“郡君有庆我也沾了点喜气,可以不死了,兄弟!现在我可以听你的了,咱们干什么去?”
张良道:“慈母思儿心切,我们快赶去安慰她老人家。”
薛天异笑道:“娘是不会想我的,她知道我除了砍下脑袋,绝不会有其他的毛病,别是你舍不得离开妹子,想急着去看她吧?兄弟!那也不急着一时呀。”
张良红着脸笑道:“天垢对大兄的思念尤殷,我答应尽快陪着兄长回到家中,兄长,我们这就走吧。”
薛天异将余酒一口喝光道:“好吧,今天的酒喝得很痛快,我打心里都在冒火,也想出去吹吹凉风。”
这话倒不假,两罐烈酒下肚,他的黑脸上泛起了红光,汗水淋淋,与张良瑟缩畏寒之态一比,益发显得精神。
两人跨步走出囚室,外面恰好也掀起一片欢呼,原来仓海君也是个很细心的人,他怕张良怀了赦符前来释放薛天异时,不易取信,又会起冲突,再者单单释放薛天异一人也难以服众,紧跟着派了一名内侍前来颁旨释放狱中所有的囚犯,他只比张良稍慢一步而已。
因此张良与薛天异出来时,狱卒正在开释其他的犯人,见张良出来,那内侍忙施礼恭首道:“贵人也来了。”
张良拱手道:“贵侍既然前来颁示赦令,就免得我多费口舌了,这是贵郡上的符令,请贵侍带回去,并请转告贵上,就说我不再去辞行这就走了。”
那内侍取出一个小锦盒道:“此中有白珊瑚一株,乃海国特产珍玩,主公特命侍者转致以为报公子之厚惠,所持府符也请带着,异日公子重来敝国,毋论主公是否仍在主政公子都可以凭此为敝国之贵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