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披靡。
张良打听清楚了,他们既然将此地作为刺击秦王的地点,就必须作一个详尽的计划,张良是个学过兵法的人,他勘察了地形之后,开始觉得薛夫人的预言确有道理了。
博狼沙虽是一片荒野,却是由秦至魏城的必经之地,丘陵起伏便于藏身,如果秦王想移师伐魏,这是一个最理想的伏击之地,他们只要等侯机会的来临。
但首先他们必须在博狼沙安顿下来,而此刻的博狼沙,却为一股流贼所盘踞,这一股流贼人数不多,却十分剽悍,据说为首的是一个女子,叫晏红叶,本来是魏国一个武将之女,魏候昏庸,听信谗言,杀害了她的家人,她才带了一部份家将在此落草为寇,武艺高强,力大无穷。
张良听见这些消息,心中已经开始盘算了,要想在博狼沙举事,就必须先在博狼沙找个立足的所在,那就必须先把这些人驱逐离去,或者跟他们打成一伙。
但是又听说晏红叶的手下都是她旧日的家将,不容外人入伙儿,唯有取而代之。
可是他也知道薛天异的性情,虽然力大技高,却不肯轻易伤人,尤其是在东夷国伤人而获罪后,更变得仁慈了,路上几次遇盗,他只是吓退对方了事,要想他对这一股山贼大开杀戒,必须先激他一激,所以他对薛天异道:“大兄!看来我们举事的地盘要更易了。”
“为什么,难道你不信娘的预言?”
“不!岳母的指示极为正确,博狼沙为由秦入魏必经之地,而且形势险要,极宜伏击,秦王如有入魏之举,这是最理想的地点了,可是博狼沙现在为一股流贼所盘踞,我们无法在那儿活动,狙击者必须预先藏身该地一段很长的时间,才能守株待兔,等候那一刻时机的来临。”
薛天异淡淡地道:“那还不容易,把他们赶走好了。”
张良笑道:“这一股流贼不比寻常,他们是有组织的,为首的是一个女子,听说是个将门之后,武艺高强。”
薛天异被激动了,道:“兄弟看我连个女子都不如了吗?”
张良忙道:“大兄神武,天下无敌,自然不会输在一个女子的手中,但是却有点顾虑。
因为大兄生性仁慈,不忍下杀手,但是这批流贼在山中已建立基业,一旦被夺,自然不会甘心的,赶走了又来,终日不胜其扰,光是应付这批亡命之徒,你我就疲于奔命,那有心思去计议大局呢?”
薛天异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兄弟!你不必多说了,我不是没杀过人,都是因为慈训在耳,叫我要善体天心,少造杀孽,所以我不愿多事伤人,但也要看轻重,博狼沙是我们议定行事之地,自然不能容人盘踞,开始时我们不妨示之以威,把他们赶走就算了,如果他们纠缠不已,我们自然不会客气了,给他们来个彻底解决。”
张良听他这样一说,心中大喜,连忙道:“大兄说得极是,这批山贼寇人为生,对他们可不能客气,除恶即为扬善,这是一个侠客的本份。”
薛天异肃容道:“兄弟!我是个刺客,不是侠客,行侠不是件容易的事,诛恶固为扬善,但天下并没有真正的恶人,也没有人天生就愿意做恶人的,就以这批凶贼来说,他们的首领是一个将门之女,沦为贼寇,她必有不得已的苦衷,否则谁肯弃豪门千金不为而来做盗贼的呢?”
张良红了脸,无以为答,薛天异又一叹道:“我少年时也曾想做一个侠客,但被母亲严词训诫了一顿,她老人家说得很有道理,她说侠士路见不平,引刀逞一快,只为出名而已,不是真正的行侠,一个侠士不仅要具有勇力武功,更要有崇高的品德,必须将自己的行为陶冶得超凡入圣的境界,没有一点过失,才够资格来替天行道,杀死一个人时,才能问心无愧。
娘问我做不做得到这一点,我自问没有这份修养,只好放弃了行侠的念头,老老实实地做一个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