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进宫,在我府里。”
专诸不禁一怔,公子光解释道:“他的人太多,靠兄弟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我又不能大举地带人攻进去,只有把他引了来,兄弟在对付他的时候,我的人可以缠住他手下的剑士,伍将军也能助一臂之力。”
专诸道:“那固然好,但他肯来吗?”
公子光道:“是他自己要来的,他听说燕娘的琴技无双,而且他自己最近也得了一个宠姬,也擅琴事,要来跟燕娘较量一下,他处处都想压倒我,无形中却给我一个机会。”
专诸道:“燕娘的琴事已荒废多年了。”
公子光笑道:“我知道,我并不指望燕娘的琴技能胜过他的宠姬,只希望兄弟你的刃剑能刺进他的胸膛。”
专诸想了一下才道:“愚夫妇受公子恩庇九年,所报于公子的就是这一刻,我们夫妇都可以为公子死,只是…”
公子光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担心的勇侄,我也安排好了,明天叫夫差带着他出城玩去,如果我们失败,就叫他们即刻出亡越国,由伍将军带了去,你可以放心了吧,我们哥儿俩的命连在一起了。”
专诸道:“伍员兄长不是要参加战斗吗?”
公子光道:“是的!但他要等兄弟得手后才肯出手诛戮残余,如果你失败,他立刻带人冲出去带走我们的孩子,这是我的要求,也是为他着想,他的家仇未报,目的在伐楚,夺政之举我不想连累他太多。”
专诸道:“那我就放心了,我去告诉燕娘去。”
说着来到自己的栖凤楼,燕娘已经焚了一炉清香,凤钗髻,身着宫装,端坐在矮几前,矮几上放了一具拭得洁亮的桐琴,神态肃穆,好像在等着他。
专诸为了冲淡气氛,故意一笑道:“燕娘,你的消息倒很灵通,知道明天要跟别人较琴了,是谁通知你的?”
燕娘道:“大姐才跟我说起了,我的琴事已经荒废了多年,指法也生疏了,所以想温习一下。”
专诸道:“夫人跟你说了些什么?”
燕娘道:“没有!还有别的事吗?”
专诸先是一怔,继而才想到刺僚之举是十分秘密,稍一泄漏就关系太大了,公子夫人胆子很小,公子光一定没告诉他,自己又何必告诉燕娘呢?也许明天要在较琴之后才有机会出手,先告诉了她,反而会误事,遂笑笑道:“没什么,公子不希望你的琴会输给宫中…”
燕娘笑道:“是啊,大姐也说要我争口气,但琴这样东西是很难说的,不是技艺的问题也关系着心境,我这几年来虽然指法生疏了,但生活在幸福中,心情恬淡,应该不会输给别人的,所以今夜我要好好温习一下,你到别处去睡吧,我恐怕要练一夜呢。”
专诸只有苦笑了一下道:“今夜你别赶我走。”
燕娘一怔道:“为什么,弹琴是不能受打扰的。”
专诸忙解释道:“不打扰你,我有好几年没听你抚琴了,这使我回忆起从前未婚的日子我想重温旧梦一下。”
燕娘道:“今夜我要奏的琴曲与以前不同,以前我身在青楼,太多悲音,今夜,我将要奏的是高山流水之曲。”
专诸盘膝坐下道:“不管你奏的是什么,我都是你的知音,你不妨试试看,我能否与你心灵合为一体。”
燕娘看了他一眼,道:“那你必须要规规矩矩坐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