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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2/7)

“这倒好,你总算有人可以倚靠了。”

香君:“你怎么这时才来,我们都等老半天了,实在等不及,只好先吃了,快坐下,这是你的福好,这螃蟹是送到京里供上用的呢!”

卞玉京:“他也那样说过,他现在职司尚衣监,很受信任,常常派来办一些皇上的私事,只要我肯到京里去,他为我置一所宅是没有问题的,而且也可以为我找一个像样的人家遣嫁。”

侯朝宗:“内侍上这儿来方便吗?”

卞玉京:“小鬼,你越来越不像话了,为什么他就不能来见识一番呢?”

香君也莫名其妙地红了脸,随即抬起了:“玉京,这也没什么,侯相公至少是规规矩矩当我们是朋友在说,有些人没遮拦地拿我们开胃,甚至于说些更俗的笑话,我还不是得听着,我虽是个清倌人,但是跟大家闺秀还差上一大截呢!那来这些讲究。”

卞玉京叹了气,:“侯相公,那能倚靠吗?他里,我本就找不到他。”

“不!京中的内相,有很多是在外面置宅的。”

她们见朝宗来,都站了起来。

“那…要在什么地方争呢?”

侯朝宗笑笑:“跛者不忘履,聋者不忘乐,乃人之常情。”

到屋里,却见卞玉京跟香君两个人围着一张梨木圆桌坐着,桌巾银盘里,放着五六只蒸得红透了的大螃蟹。

香君红了脸:“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呀,奇怪了,既是假男人,为什么又要叫公公呢?”

侯朝宗笑:“一个瘸在街上买了双很好看的鞋,人家问他你又不穿鞋,买了什么,他说我虽然穿不着,看看也是好的。一个聋明明听不见,但是他见别人在奏音乐时,想要一副思欣赏之状。这虽是人心中反常的行动,却是很常有的行为,他们是在心里面求满足,来弥补自己的缺憾。”

卞玉京笑说:“香君!你也真是的,侯相公不过是跟你客气,你倒人五人六,像是真的了。”

呢!”

香君:“我想他是自己想打你的主意。”

香君笑:“那里得到,钱都没买,这是玉京的一个老相好,特别着人从澄湖送来的呢!”

香君:“若不是相好,怎会如此情意,老远着人送一篓的螃篓来给你,而且送来的人还说是王公公送的,被称为公公,自然是位老相好。”

侯朝宗笑:“玉京还认得中的内侍。”

她也说不下去了。

香君:“没什么好客气的,我相信我自己说的是真话,领得起他这一杯酒。”

香君:“这个我一时也说不上来,反正我并不以自己是个歌为耻,我们的职业虽不尚,但我们的人品却不低贱,有些地方,我们比那些须眉男,衣冠大夫,更懂得廉耻,更明辨是非。”

侯朝宗不禁:“好!好志气,说得好,香君,为你这番话,我值得敬你一盅酒。”

卞玉京忙:“侯相公,香君还是个小孩,有些话你不该告诉她的。”

“啊!那可真赶上了,那儿来的?”

他果然恭恭敬敬地为她斟满了一盅酒,香君也泰然地一饮而尽。

香君:“话又是什么意思?”

卞玉京:“他是听说金陵秦淮为金粉胜地,禁不住也想见识一下,所以改了便装悄悄地来的,也是凑巧,一脚就撞我这儿来了。谈了半夜,他十分兴,回到京里后,每年都使人给我送东西来,因为我们恰好是同乡,他可怜我异乡飘零,要认我个异姓妹。”

侯朝宗笑:“香君,这是你多心了,中的太监有职事的才被称为公公,像以前的刘瑾,以及几十年前仆诛的魏忠贤等都是,他们都是净过的假男人。”

香君:“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香君却冷笑:“玉京,这都是咱们自己在哄抬自己而已,在别人的里,清倌人只不过是一对大蜡烛跟几百两银而已,有什么差别呢?所以我从没有端过清倌人的架,咱们要看得起自己,不在这上面争。”

卞玉京微微地笑了一笑,:“小鬼,你又要作死了,什么老相好不老相好的。”

香君眯着睛又:“这个姓王的也是的,他还跑到这个地方来。”

卞玉京:“小妹,你不懂就别胡说。”

香君:“怎么是胡说呢,他被人称为公公,年纪一定很大了,认你孙女儿还差不多,他却要认你,这些老家伙分明是存心不良,你到了京里,他还舍得把你嫁去吗?”

侯朝宗笑笑地:“这个你可把我也给问住了,我要回去翻个两天的书,恐怕也无法回答你。”

卞玉京微怔:“香君!你怎么这样说话呢?清倌人跟大家闺秀一样的尊贵,那个客人要是在你的面前讲了话,或是过份的轻浮,你可以就走,就是告到官里,也没人说你失礼。”

朝宗看看香君,微微地笑:“她总要长大的。”

朝宗鼻里已闻到了一阵阵扑鼻的香气,虽然带着腥气,却引得人涎直滴,忍不住:“好!可给我赶上了,持螫赏,你们倒是雅得很。”

卞玉京叹:“我真不知怎么跟你说才好。”

卞玉京轻叹:“也无所谓认得,只是前两年他奉旨南来办差,到我这儿坐坐,彼此还算是谈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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